柴令武带着满肚子疑惑,拿着大印走了。
他想不通,为何关系挺好的两个人,忽然就翻脸了?
莫非又是商量好了,打算坑谁?
这种套路已经老了,同样的方法,柳白至少已经使过三回,再傻的人都不会上套。
再者说,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值得让柳白和冯盎联起手来,动这么大的干戈,去坑的人...
柴令武是带过兵的人,深知那八千军队虽不算多,但在岭南这种地形复杂的区域,人数往往并不是致胜的关键因素。
大唐府兵的装备比不过十二卫,但相比于岭南本地的兵,还是强上好几个层次的。
再加上大唐府兵那恐怖的后勤能力,这八千人的存在,足以威胁到冯家在岭南的统治!
退一万步讲,冯盎又怎么可能允许,朝廷的军队进入他的地盘?
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俩人真翻脸了!
柴令武回到货栈,找到了还在养伤的张顗。
把情况一说,张顗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岭南怕是要更乱了...”
柴令武察觉到,张顗分明知道些什么!
“怎么讲?”
张顗从竹榻上爬起来,穿好裤子,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没感觉到疼痛,顿时很满意自己的恢复能力。
“我爹告诉我,岭南迟早要被朝廷收回去,朝堂之上的颖颖诸公,是不会容许这么大一块肥肉,落在旁人手中的,况且...”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连冯盎都受伤了,你觉得,罗窦洞的那些僚民叛军,实力几何?”
柴令武吓了一跳。
“这么说,岂不是真要打起来了?”
换成其他的时候,真打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朝廷收复岭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恐怕连冯盎自己,都不会怀疑!
如果柴令武是冯盎,必定会早做打算,甚至会主动推进和朝廷的接洽,以平和的方式,将政权过渡到朝廷手中。
可现在,一旦打起来,柳白他们怎么办?
柳婉儿和柳蓉儿,再加上张知兰,整天在街上转悠。
有了闪失,谁都承担不起!
柳白肯让柳婉儿她们继续出去转悠,这也是柴令武至今还算冷静的原因。
但听张顗的意思...
“打起来也好,冯盎早就骑虎难下,若是能用此等激烈手段,给他一个合适的理由,回归朝廷的怀抱,或许还能少死几个人...他那几个儿子,可没一个省油的灯...”
...
春州超市分部!
账目上的问题很好查。
柳家早就实行起了借贷法,有借有贷,便一目了然。
柳白从来都不担心,自家人会出现贪污的事情。
这边是管理方法得当的好处。
以薪养廉,是最妥当的方法。
此外,家里的掌柜级人物,早就脱离的赚银子的低级趣味。
他们的目标,一如既往的是朝着成为家族供奉而奋斗。
有人贪污,至少也要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老马端着一杯祛湿的五苓汤过来。
岭南气候湿润,对于习惯了干燥天气的北方人而言,并不友好。
柳白这几日,总觉得身子骨不大利索。
汤药苦了一些,喝完之后,赶紧含上两片甘甜的小橘子。
“令武少爷和张顗去了城北,按照工匠们的速度,再有两天,军营便了初具规模。”
柳白点了点头,道:“在财货上给他们足够的支持,城北大营不要爱惜成本,这八千人以后就留在春州了,日后或许会编入水师,你找人给张亮写个条子,让他尽早派些基层军官来。”
老马按照柳白的吩咐去办。
回来之后,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少爷,令武少爷性子有些急,张顗那孩子也是好战的,属下担心他们会禁不住一时之气,主动向冯盎进攻...”
柳白把账本合上,交给老马,让他入库封存起来。
等老马重新回来,他这才说道:“跟冯盎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的性子,我太了解了,你且放宽心,这场仗是打不起来的...或者说,就算打,也不可能是跟冯盎打。”
听柳白这么说,老马终于放心了。
虽说不知道,柳白的目的是什么,但出于对柳白的信任,老马也没有多问。
少爷既然说没事,那就铁定没事。
“打不起来就好,咱家的生意,最需要的就是安定,起了战乱,恐怕会有些许损失,属下可不想让家里,少这么大一块进项!”
柳白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今年家里供奉的位置,肯定有你一个,没必要再去跟他们争了。”
老马气哼哼的说道:“这么多老兄弟,唯独老周一人成了供奉,今年我老马当仁不让,若是让老陈老刘他们抢去,我老马干脆跳河算了!”
“对了,你儿子呢?来了岭南,为何不见他出来?”
提起儿子,老马顿时充满了自豪。
这些当年跟着柳老爷子打天下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