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传承大于一切,任何人的性命,都无关紧要。
哪怕是家主,到了关键时刻,该送命,也就送了。
毕竟不是所有家族,都像柳家一样,围着一个人团团转。
像柳家这种家族,固然可以做到高度的中央集权,行事效率极高,但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那就是...太麻烦了!
这里出点事情,要让家主去解决,那个受了委屈,要家主去出头。
屁大点的事情,都要请家主出面,主持公道。
偏偏,柳白还没法拒绝!
因为,一般情况下,小字辈们是不敢劳柳白大架的。
只有老家伙们,才有足够厚的脸皮,指挥柳白去干点什么。
大宅的东院,柳白站在两个老家伙中间,双臂摊开,生怕两人继续撕把起来。
够了,都够了!
柳白都有点生气了。
不就是为了一瓶子酒吗?
至于吗?
王勣双眼赤红,道:老夫好酒不假,何时当过贼偷?你把话说清楚,说清楚!
对面,李渊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老夫的头窖好酒,满大唐就这么一瓶子,不是在你那,还会在谁那?!
俩人吵了快半个时辰,柳白也劝了挺长时间,到现在,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柳白刚才升起的那一点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前几天,李渊把他改良配方后的头窖酒,拿出来跟一群老头臭显摆。
柳白见瓶子好看,随手就昧下了。
如今,那瓶子酒还好端端的,放在书房的酒柜之中。
一时间,柳白有点心虚...
他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消消气,都消消气!
老爷子,你好歹也当过皇帝,应该大度一点,再者说,王先生也不是那样的人!
老王,先别着急,坐下来想想,是不是收拾酒瓶子的时候,拿错了?
王勣瞪着柳白,道:你的意思是,那酒是老夫拿的?!
李渊毫不示弱,同样瞪着柳白,道:原来你们还知道,老夫是太上皇,一个个都要翻天!
王勣被李渊给气乐了。
旁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
他是天下为数不多,有底气说出这样话的人。
书院执天下士子之牛耳,书院的院长,可谓天下文宗。
从这个角度看,他的地位并不比李渊差。
老夫...老夫断了你们的酒!
李渊这句话,等同于在王勣的心窝子上,扎了一刀。
他可以不吃饭,可以不读书,却绝对不能不喝酒!
想当初,他就是因为一坛子酒,被柳白从山上忽悠了下来。
当今天下,李师傅出品的酒,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没了李师傅,王勣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去跳河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
有心说点软话,面子上总觉得过不去。
柳白一见,立刻顺水推舟,道:都回去好好找找,说不定就放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再者说,都不是一般人,何必为了一瓶子酒大动干戈?
两人各自哼了一声,把脑袋撇过去。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柳白擦着脑门子上的汗,走出东院。
真他娘的难伺候...
这人一老了,怎么就那么多事?
年轻的时候,都是称得上一代人杰,现在怎么看怎么像两个老娘们。
回到书房,柳白从酒柜里,拿出那瓶头窖酒,放在桌子上欣赏了半天。
就当是,调节矛盾的劳务费吧...
柳白越看这瓶酒越喜欢,找来一张麻布,仔细擦了擦,这才重新收回酒柜里。
黄巢已经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了。
见少爷在擦酒瓶子,就没有打扰。
柳白笑道:倭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黄巢嘿然一笑,道:少爷这是说哪里话?区区几个倭国人而已!
他把一万一千贯的票据,放在桌子上,表示自己很成功。
柳白挥了挥手。
一万多贯而已,放在柳叶轩,也就买三四斤好茶叶。
直接让黄巢收起来,当个小赏钱。
江南那边怎么说?
黄巢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少爷,咱们的人已经在江南打开了局面,起初,我们认为王氏和谢氏,共掌江南大权,可实际上,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听了黄巢的介绍,柳白也很诧异。
王氏竟然被欺压到这种地步?
黄巢点了点头,道:或许,更加严重!王氏家主王弘直,已经多次透露过,打算将族中的农产卖给朝廷,却被谢氏大加阻拦!
柳白很清楚谢氏的想法。
谁都不想当出头鸟,万一王氏把农田都交出来,而谢氏不交,那就太显眼了!
只有都不交,才能不被朝廷针对。
奇就奇在,谢氏阻挠王氏,王氏还真就不敢交了!
细细一想,柳白明白了过来。
虽说王谢两家的传承,保存的很好。
但长时间远离权力核心,已经让两家出现了衰退了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