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的回答,确实很出人预料。
他...他认罪了?!
正如长孙冲所料,他的回答,打乱了狄知逊的阵脚。
狄知逊愣了老半天的神,竟然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黄巢傻呆呆的跪着,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这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他是不是疯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就是黄巢。
他玩了命的朝狄知逊使眼色。
狄知逊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愣神的尴尬。
咳咳...本官,本官还未曾,未曾那个...
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倒不是因为,拿长孙冲没招。
而是因为,刚刚把大刀举起来,打算对准敌人。
没想到,敌人竟然自己跑过来,伸着脖子使劲往刀口上蹭!
按理说,长孙家的人,不至于这么蠢吧?
长孙冲的理解,却不是这么回事。
在他看来,自己就算认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牢?
自己一没有造反,二没有刺杀陛下,天牢困得住自己?
他甚至已经幻想出一副场面。
等自己进入天牢,稍微休息上一会儿,狄知逊就会跪在自己的脚下,求着自己赶快从大牢里出去。
到那时候,不仅仅折了太子的颜面,还能在父亲面前,邀上一功,岂不美哉?
狄大人,本官既然已经认罪了,那么你就该先将本官收监入天牢才对,莫非,身为刑部侍郎的你,连《贞观律》都没有读过?
狄知逊一阵无语。
上赶着给自己挖坑的人,他不是没见过。
给自己挖好坑,还打算自己把自己埋上的人,他的的确确是头一次见。
这厮到底是不是长孙冲,会不会有人假扮?
狄知逊盯着长孙冲看了好一会儿,都没开口说话。
黄巢的眼睛都快眨巴瞎了。
不趁着这时候,赶紧把长孙冲个王八蛋搞死,还在犹豫什么?
黄巢在内心狂吼。
他越来越着急。
无可奈何之间,只能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天呐!
他蓦得大叫了一声,吓得所有人一跳。
紧接着,只见黄巢哭天抹泪的爬到身后的担架旁边。
老王!老王!你怎么了?你坚持住!
躺在担架上的黄脸汉子,一脸便秘的表情。
刚才长孙冲来之前,他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装伤不能装得太严重。
如今的程度是,刚刚从医馆回来,命堪堪保住。
可是看黄巢的意思,自己不死上一回,似乎有点对不住今天的场面。
身为柳家的护卫,就要有随时替家主流血牺牲的觉悟。
黄脸汉子心一横,使劲在舌头边上咬了一下。
噗!
一口鲜血喷出去,也不知他用的什么办法,黄灿灿的脸,竟然真变白了许多。
黄巢正哭嚎着呢,一个不妨,被喷了一脸的血,顿时懵在了原地。
这厮是个人才!
装得真他娘的像!
人生如戏,演技就是吃饭的本钱。
黄巢缓了缓神,嗓子眼里咯喽了几声,一点一点的拉起了长音。
兄...兄弟啊~
他玩了命的摇晃黄脸汉子,看似无意的凑到黄脸汉子耳朵边。
回去替少爷赏你两锭金子!
黄脸汉子闻言,眼皮迅速抖动了两下。
有了金子,几口血算什么?
再惨的样子,也能装出来!
此刻,他恨不得直接给自己来上一刀!
旁边另外一个装犊子的,也是柳家的护院。
他把黄巢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如同猫爪一般的着急。
按照黄巢的尿性,两锭金子不一定有多大。
可再小的金子,那也是金子啊!
正琢磨着,如何是好的时候,黄巢猛地从黄脸汉子身上跃过去。
陈兄弟,你又怎么了?刚才在医馆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掌心蹭满了黄脸汉子老王的血,打算在老陈的脸上,也抹一点。
装惨而已,小意思!
他们的勾当,一丝不差的落在长孙冲的眼中。
甚至,长孙冲都隐约听见了,黄巢跟黄脸汉子老王的秘语!
原本的小白脸,顿时气成了关二爷。
长孙冲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牙齿几乎要咬碎了!
这群人,是在拿他当傻子糊弄!
他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狄大人,既然你认定,本官就是伤人盗财的元凶,为何还不将本官,拿入天牢?!
狄知逊一脸的纠结。
原告在那装犊子,被告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让自己抓他。
这里究竟还有没有正常人了?
来人!
事到如今,狄知逊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眼瞅着天都黑了。
再闹下去,谁陪儿子学认字?
反正自己的任务,就是把长孙家的人,抓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