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三十里!
何镇远骑在马上,领着手底下的人,往渭水河畔的方向进发。
穿过一片树林,就能够看见渭河了。
何镇远拍了拍怀里的小袋子,心里暗爽。
按照长安城的市价,这一袋子琉璃珠,最少能卖到大几千贯!
平白无故得到这么多银子,谁能不高兴?
按照他们的规矩,得了好处,起码要分给其他兄弟一成,再交给义父张亮六成,剩下的三成,才是自己的。
但是,他收琉璃珠的时候,别人根本就没看到!
武家人厚道,知道咱老何担着风险,这么多银子,是再讨几房小妾,还是去春风阁潇洒潇洒?
何镇远越想越美。
眼瞅着渭水渡口就到了。
只要东西一上了船,就再也不可能出现风险了!
义父张亮乃是沧海道行军大总管,手下几百条战船,谁敢阻拦?
前边可是五哥?
渡口有人接应,见来了一行人,顿时高声叫喊。
陈老弟!
何镇远也高声回应。
说着,脚下一使劲,马速顿时快了许多。
转瞬之间,就停在了渡口外。
陈老弟,接着!
何镇远将一枚琉璃珠子抛给陈老弟。
陈老弟急忙借住,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后,他眼睛一亮。
他同样是张亮的义子,郧国公手下的盖世太保之一。
和他一样的人,足足有三四百个。
就算张亮再有钱,也不可能将每一个都照顾到。
因此,大部分盖世太保,还是比较清贫的。
一枚琉璃珠子虽然也就值几十贯,但对他们而言,也足够改善改善生活了。
除非,是像何镇远这样,手上有真功夫的,才能混出头。
这是哪来的?
何镇远哈哈大笑着,从马背上跳下来。
上前揽着陈老弟的肩膀,挤了挤眼睛,道:应国公赏的,哥哥我只得了两枚!怎么样?够意思吧?
陈老弟嘿嘿傻笑,道:也就五哥能想着我...
何镇远心里鄙视他,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哥哥我可是讲究人,不像赵老四似的...
他瞥了远处,正在大船之上指挥着水手们,一个庞大腰圆的黑壮汉。
陈老弟也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啐了一口,道:他也就是仗着和义母是远房亲戚罢了,否则,岂能排在第四?
他们这些盖世太保,不是靠岁数排名的,而是靠本事。
换句话说,越能给张亮赚银子的,就能越靠前。
何镇远手下有专门做运输生意的商行,算不上日进斗金,但也是行首级别,也只是排在第五罢了。
而他口中的陈老弟,则是两百开外...
若不是何镇远有心把排名提一提,需要靠着其他兄弟的支持,他才不会在陈老弟身上,浪费一枚琉璃珠子。
只不过,他始终都没有看到,陈老弟眼底,那一丝戏谑之色...
两人说话间,黑壮汉冷着脸走下船。
你们还有心思闲聊?何镇远,货呢?要是货丢了,看你怎么和义父交代!
何镇远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赵老四,说话客气点!
赵老四冷笑道:你还说不得了?敢坏了义父的大事,我活劈了你!
你!
何镇远勃然大怒,当时就要冲上去教训赵老四。
姓陈的二百好几弟,急忙上前。
两位哥哥都消消气,还有正事要办!
两人想斗鸡一样,互相瞪着对方。
就在不远处草丛里,沈威看得大是无聊。
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还老四老五的,张亮也是闲得可以,这么多义子,他认得全吗?
红英剜了他一眼,道:闭嘴!好好看着!
沈威嘴里叼着一根草,躺在软软的草垫上,把双手枕在脑袋后边,道:就这几个废柴,等他们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后,全都得吓死。
红英再次剜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
忽然,一队骑士从远处飞奔而来!
沈威急忙爬起来,张大了嘴,错愕的说道:不会吧,这么点小事,值当得惊动张亮?
那一队骑士之中,为首的赫然正是郧国公张亮!
红英脸色一变,不好!万一张亮被炸死,这件事就闹大了,快去多叫些人来!
沈威知道事态紧急,不敢再说废话。
他很清楚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何镇远等人,不过是小鱼小虾罢了,炸死他们,顶多翻起点水花罢了。
但张亮若是死在这里,那可就成了惊涛骇浪!
当下,他立刻猫着腰钻进丛林之中。
好在,大批人马就在几里之外的官道边上休息,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达。
红英将身前的杂草,归拢了一遍。
张亮可不是何镇远他们那群货可以比的,万万不能被他发现!
......
官道边。
一群普通农户打扮的人,百无聊赖的在树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