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阳县,柳家大宅!
书房里,柳白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两尺见方的盒子。
柳白一直觉得自己的定力,虽然算不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最起码,该经历的风浪也经历过了。
可是看着这一盒子满满当当的令牌,还是吓了一跳!
长安城中,排得上号的豪门,竟然都有!
家主令牌!
那可是一个家族最重要的东西,毫不夸张的讲,在某些方面来说,甚至比家主的性命还重要!
因为,家主令牌代表着传承,是调动所有钱粮和人手的凭证!
放在李二身上,家主令牌就是虎符和传国玉玺。
当然,虎符分为两块,只有严丝合缝的对上,才能调动兵马。
家主令牌只有一块,但上边都有每个家族特制的秘纹。
即便是金大坚的出手,恐怕都要研究上好几个月,才能打造。
此外,谁也说不好,还有什么其他的防伪手段!
柳白看了看武家的家主令牌。
除了一个硕大的武字之外,背面有一块复杂的纹路,两侧还有许多凹凸不平的印记,似乎是沿着某种顺序排列着。
难道,李承乾手下还有一位不为人知的造假大师?
他看着李承乾,你是怎么造出来的?
说话间,他又从盒子里抄起一块。
竟然是长孙家的?!
李承乾趴在凳子上,长袍的后摆掀了起来,正对着太阳晒屁股。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刚刚挨完板子的屁股,好受一点...
见柳白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愤怒的意思,他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是...是顺儿告诉我的,她知道武家令牌的玄虚...
柳白将武家的令牌丢进盒子,拿着长孙家的令牌。
难道,她还知道长孙家的秘纹?
时间到了下午,太阳稍稍偏移了一点。
李承乾抱着凳子,顺着阳光的方向,往旁边挪了挪。
可能是牵动了伤口,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前一段时间,我带顺儿去见了舅舅一面,也借令牌看了一眼,回来之后,顺儿就把图样画出来了...
柳白一怔。
想不到,武顺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秘纹的复杂程度,堪比机关,能看一眼就记住?
这不就是个人肉复印机吗?!
以李承乾的身份,借别人的家主令牌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些人,会防着朝中大臣,难道还会防着堂堂太子殿下?
大唐未来的接班人,会稀罕他们手中的那点权力?
柳白这才明白,为何前一段时间,李承乾整天带着武顺往外跑。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好在你还知道分寸,没有伪造房相他们的令牌...
李承乾谄媚一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实在是比哭还难看。
房相他们的令牌,不就在柳大哥你手里吗?我要是用的话,直接跟你讨便是...
柳白横了他一眼,你还想用房相他们的令牌?
这货真是记吃不记打!
房玄龄等人的令牌,是他们表示支持李承乾上位的凭证。
就算柳白都不会轻易动用,能随随便便拿给李承乾胡闹?
叩叩叩
外边响起敲门声。
在得到柳白的回应之后,金大坚走了进来。
少爷!
柳白指着盒子,你看看。
金大坚下意识的一低头,眼睛瞬间就直了!
这,这是...
柳白把事情一说,金大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他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道:吓死我了...
刚才,他还以为,李承乾把别人家的家主令牌,都偷来了!
万一被人发现,那事情就大条了。
他虽然是个工匠,但并不代表着,他不谙世事。
家主令牌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如果,令牌真是李承乾偷来的,他肯定会成为,那些家族的敌人!
松了一口气后,他开始仔细研究手中的令牌。
这一块,属于莒国公唐俭。
看了片刻,金大坚皱了皱眉,道:少爷,这令牌的做工,还算凑合,但有许多不妥之处,若是熟悉这块令牌,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
柳白十分好奇。
怎么讲?
首先便是秘纹,据属下所知,每个家族的秘纹,都有不同的含义,就如当初房相那一块,若是将某些线条翻转过来,便可组成一个上古金文的房字...
他指着手中的令牌,继续道:可是,这上边的秘纹,更像是有人用炭笔,直接从令牌上拓下来的,细微之处难免有些偏移,便无原本的章法可寻!
说完,他伸出手指,在令牌上扣了扣。
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家主令牌,少说也传承了几十年,多的甚至上百年上千年都有,若是日日随身携带,势必会留下痕迹,若是玉质的,还会出现包浆,而这块...
金大坚吹了吹刚刚扣下来的粉末。
这块令牌,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