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申科的嘶吼声如同野火一般迅速席卷了整个无线电通讯频道,被授予命令者正是那些紧跟着重型坦克集群伴随进攻的自行火炮集群。
强大坚固的正面装甲令这些沉重的钢铁巨兽完全具备正面突击的能力,一辆辆缓缓停下的isu-152的使命只有一个:用强大不可战胜的力量毁灭掉那些螳臂当车的德军反坦克炮。
“曲射瞄准,目标德国佬的反坦克炮!快点!”
“我看不清目标,放大倍率太低了,没法精确瞄准!”
“笨蛋!苏维埃的152毫米不用精确瞄准,快开火!”
“好的!车长同志!”
轰——
马拉申科确实不止一次地说过,每当大粗管子的122炮开火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自己的“前妻”、上一辆is6重型坦克原型车的浑身颤抖,就好像一个成年人突然被十岁出头的小屁孩踢了一脚一样。
虽不至于被当场踢翻,但身子的瞬间晃动却是明显感觉得到的,超过50吨战斗全重的is6重型坦克开炮时同理。
但在isu-152自行榴弹炮的身上,这一说法却完全不适用。
122传家宝开火时的动静和后坐力,在152神教面前完全就是弟中之弟。
装甲构型与既有历史中略有不同而得到增强与加重,战斗全重逼近50吨大关的isu-152被这超大管子主炮开火时的强劲后坐力震得全车颤抖。
钢铁履带绞磨下的沉重车身,直接顺着滋溜光滑的冻土层硬生生向后倒退了肉眼可见的距离,炮口释放出的骇人威力当场便掀起了一阵裹挟着飘零雪花的超大团烈焰风暴。
那名isu-152的车长说的没错,苏维埃的152毫米高爆榴弹确实不用精确瞄准,只需要抬高粗短的炮管子直接曲射就行,烈焰会在死亡中净化所有的邪恶与德棍。
短短数秒之内便有8辆接到命令后陆续停下车来的isu-152相继开火,大口径的高爆榴弹带着那如同火车汽笛一般的轰鸣声直奔德军阵地。
刚刚从战壕里冒出头来,想要看一下外面情况如何顺带重返战斗位置的费格莱茵,赶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前听到了这可怕的声响并当场反应过来。
费格莱茵能从1941年挣扎着活到现在自然不是白给的,敏锐的直觉在最后的关头救了他一命,整个人就像是踩了高压电线一般瞬间直愣愣地朝着战壕里原地扑了下去。
接下来那毁灭一切的巨响,再一次让费格莱茵重温了一把那才刚刚过去不久的可怕经历。
大地在颤抖、烈焰在升腾、所有的人造物连带着自然造物的冻土层和飞雪,全都在半空中飞舞飘散!
整整8发152高爆榴弹朝着一个主要突击区域密集落下,刚遭大劫现如今又突遇横祸的德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些在炮火准备中被震得浑身稀软无力、如橡皮人一般的德军士兵全都暴露在外,很多人甚至因为听觉的暂时性损伤而根本没及时听到那可怕呼啸声的传来。
当炮弹炸响、烈焰翻腾,那些从战壕里露出头来、操着武器射击的德军士兵,成了最先被毁灭的对象,短暂死亡的一瞬间甚至连反应过来痛苦的机会都没有。
费格莱茵曾经觉得自己很倒霉,倒霉透了!被派到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反坦克炮岗位上为元首效力。
他不是对元首有意见,只是想去一个不是那么容易光速白给的位置上为元首效劳,仅此而已。
但现在,费格莱茵改变了自己一直固执己见的看法。
比起一直倒霉,费格莱茵更倾向于自己是把运气存储起来了,留到关键的时刻再去使用,就比如现在。
一片轰鸣巨响声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双眼迷离、浑身上下都感觉肌无力的费格莱茵不知道,这到底是自己的耳朵聋了还是阵地上的人真的死绝了、一个能开枪的都没有了。
他决定先起身探出头去看看
连续被炸了三波的费格莱茵能活着已经是侥幸,再次起身时已经连挺止腰板的力气都没有,他是完完全全地手扶着战壕的土壁借力、一点点挣扎着把脑袋向外探出去的。
在本就已经弹坑遍布而现在却更加严重了一些的阵地上,很多记忆中方才还存在的东西,现在都已经没有了
或者说,那些人和东西已经换了一种形态继续存在,这么说也不是不行,比如说变换成了扭曲变形的钢铁残骸和东一条腿、西一条胳膊,十几米开外还有颗大好人头的碎块。
“炮我的炮”
士兵上战场不能丢了枪,反坦克炮兵同样不能丢了自己的炮。
但在刚才还原本有一门体型硕大的pak43存在过的地方,瞪着俩铜铃大小的眼睛直愣愣瞅过去的费格莱茵,却只在目所能及之处的冻土层上找到了一个能把坦克放进去的大坑。
也许是pak43的待发弹药也被一块殉爆了,但这一切并不重要,完全傻了眼的费格莱茵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自己麾下的人、自己麾下的炮、还有那个坑爹的总喜欢大吼大叫的连长,所有熟悉的一切现在全没了。
“坦克,俄国佬的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