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卢斯最近的情况有些差,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日常陪在保卢斯身边的亚当上校,对此是再清楚不过的。hx
但亚当所没有想到的是保卢斯的情况竟然会差到做这种可怕的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说法不但在古老的中国人那边是代代相传,在遥远的欧罗巴大陆也是人尽皆知,据说不少装神弄鬼的神棍就是凭借着梦境来推断一个人的未来的。
保卢斯夜里会做这种梦,往不好了说这甚至可以代表保卢斯本身已经是军心动摇、畏敌如虎。通常情况下来说一个司令官如果当到了这种份上基本已经是到头了,可以准备打点一下包袱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吃自己了。
但是对于保卢斯,对于此刻的第六集团军,对于此时此刻的斯大林格勒所有轴心国军队来说。类似保卢斯这样的恐惧和噩梦却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现象,饥寒交迫中蜷缩在残垣断壁里的轴心国士兵最担心的,不是俄国佬什么时候会突然打过来,而是自己的下一顿饭在哪儿。
再一次昂起头来将杯中的剩余白兰地全部一饮而尽,嘴里尝不出琼浆玉露美味而只有苦涩回转唇齿的保卢斯放下了酒杯,双目微闭靠在床头上之余已然是暂时没了再喝一杯的欲望。
“今天是几号了?亚当。”
闻言的亚当上校稍稍一愣,他万万没想到保卢斯居然连时间观念都已经模糊混淆,那一脸认真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将惊讶写在了脸上的亚当沉默不语,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半夜两点钟,稍事思考后的话语紧接着脱口而出。
“1月22日了,已经过了号已经过去了。”
“22号,已经是1943年1月22号了啊”
头靠着床头的保卢斯在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后一阵长吁短叹,度日如年的感觉早已将这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折磨地身心疲惫。
“前些日子我悄悄委托柏林的朋友帮我查一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有些难以置信,但我一直认为让我们第六集团军坚守斯大林格勒等待救援的命令,肯定不是元首一意孤行做出的决定。”
“按照我的猜测,这肯定是有些尸位素餐的小人又在元首面前信口开河胡扯,当然,调查的最终结果也印证了我的猜测,你绝对想不到让我们第六集团军沦落到今天这种境地的人是谁。”
亚当上校并未开口打断保卢斯的话语,准确地说现在连亚当自己都有些听地入迷。他也非常想知道到底是哪个蠢货在元首面前信口开河,导致第六集团军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似乎是察觉到了亚当异样的表情,已经看淡了一切表现地无所谓的保卢斯继续缓缓开口。
“戈林,那位大名鼎鼎的帝国元帅。如果不是他,我们第六集团军现在估计早就已经成功突围出去,我没和你开玩笑。”
“戈林?空军总司令戈林元帅?这这可能吗?保卢斯,戈林他凭什么能管到我们第六集团军的事情?他嘴里叫嚣着德意志所有能飞上天的东西都归他管,难道现在连地上跑的东西也是他的管辖范畴了?”
保卢斯对一脸惊骇不解的亚当上校话语不置可否,仅仅只是在继续着自己的轻描淡写。
“我从柏林拍来的电报里获悉,戈林这个整天只知道喝酒玩古董的蠢货在去年俄国佬反攻的时候,就专程跑到元首的办公室里向元首拍着胸脯保证,可能在他看来终于等到了他的空军力挽狂澜、好好表现的时候。”
“他亲口向元首保证说,他的空军每天能为我们第六集团军空运500吨补给物资,足够满足第六集团军所有的弹药、油料和食物所需。虽然只是最低限度,但我想这就是让元首做出决定的最直接原因。”
“但实际情况是自打11月下旬开始,前线上的各个空军机场就被大雪尽数封锁,就算是在能起飞的日子里,俄国佬的空中巡逻队也会对标注出来的空运巷道进行重点拦截。即便是侥幸逃过了俄国佬的空中拦截封锁,地面上还有俄国佬的高射炮向那些笨重的运输机密集开火。”
“实际能够飞进斯大林格勒城里来的运输机寥寥无几,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亚当。我拿到的统计报告都是你汇总交给我的,你知道我们从去年年底开始每天平均能接收的空运物资到底有多少。”
保卢斯说的没错,负责处理汇总大事小情并罗列出优先等级,而后再转交给保卢斯这边的亚当的确知道,空军从去年年底开始每天平均运来的物资只有五六十吨,最多的一天也只有不过三百吨出头,这还是包括油料弹药和食品医药在内的总吨位。
至于戈林那个三百斤的猪头亲口向元首保证的每天五百吨物资,要是信这鬼话还不如信法国人一天抓了五百吨德军士兵来的现实,不断摇头的亚当上校只剩下了内心的苦笑与无奈。
拿起酒杯又满上了半杯的保卢斯终于同亚当碰了下杯子,仰起头来又一次一饮而尽。
微熏的酒味并不能让保卢斯燃起再睡一觉的欲望,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指挥所里压抑地保卢斯无比郁闷。
时间虽是夜里两点,但此刻的保卢斯却突然萌生了出去走一圈、看看外面世界的欲望,他已经有差不多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