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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1 / 2)

孟观潮回到府中, 直接去了外书房院的东厢房。

三间厢房打通, 陈列着他自幼至今用过的兵器利器外伤药。或许,染血太多的东西,真有戾气。此间, 真是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李大奶奶被谨言慎宇带进来。

孟观潮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短剑, 信手抛到李大奶奶跟前。

李大奶奶筛糠似的哆嗦着, 跪倒在地。

孟观潮吩咐谨言慎宇:“凡有一句不实, 剁她一根手指。”

二人称是。

孟观潮问:“姓什么来着?”

“妾身李洪氏。”

“洪氏, ”孟观潮在北侧的桌案前落座, 从奉茶的小厮手里接过茶盏,“太后与周千珩的事,你可知情?”

“不、不知情。”那样的罪名, 知情不报, 当诛九族。洪氏怎么敢承认。

孟观潮对谨言慎宇扬了扬下巴。

谨言从地上捡起短剑。

慎宇则麻利地找到止血药、棉纱。

寒光一闪,谨言手起剑落。

洪氏惨叫出声之前,慎宇用帕子塞住她的嘴,随后,漫不经心地在她伤处撒上药粉、包扎起来。

十指连心,洪氏疼得身形蜷缩起来,捂着伤手, 惨白的脸上又是冷汗又是眼泪。

孟观潮神色悠然地品茶,等她缓了一阵子,轻轻一笑,“我不妨跟你交个底, 李之年、周千珩,已经成了太监。”

震惊之下,洪氏抬眼望着那俊美至极的男子,一时间觉得他如谪仙,一时间又觉得他是满手染血的妖魔。

孟观潮问:“是否知情?”

洪氏再不敢挣扎,“知、情。”

“说实话就行。”孟观潮满意地一笑,“李夫人执意将女儿许配给外甥,为何?”

“因为,”洪氏嘶哑着声音道,“周千珩,从小就喜欢之澄。不然,他没必要跟随我们去金陵。

“我们到金陵没多久,我伯母——就是李夫人,知晓了他与如今的太后娘娘鸿雁传书的事,惊惧交加。

“我伯母知晓他的心思,便想让他与之澄定亲,等孝期过了,两人成亲之后,他顾着家里,总不会再与太后有牵扯。

“可我伯母又哪里知道,他有他的狼子野心。他盼着太后干政、掌权,给他权倾朝野的好光景。

“岂料……”

岂料,太傅在宫闱内外筑起了铜墙铁壁,太后根本就没有干政的余地。

孟观潮问:“你与李之年,也没少敲边鼓吧?”

“……是。”洪氏实在疼得忍不住了,坐到地上,尽量将身形蜷缩起来,“我们,不是李之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说辞,我们不认。

“李家,有李大学士,李大学士又有太傅这样的高徒,本该是最显赫的门第。

“可先帝却给了李家数年磨折,荣耀的门第,逐步七零开一面。

孟观潮问道:“您想说什么?”

太夫人失笑,“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这回您就什么都别说了。”

太夫人款步走到他身边,素手落在他肩头,“想到哪儿去了?我的儿子,我如何不心疼。”

孟观潮抬眼望了母亲一眼,牵了牵唇。

“真气着了吧?”

太夫人抚了抚他的额头。

孟观潮敛目看着账册,“我算了算账,也值。她要是晚几年再来这么一出,倒真是棘手。那样的货色,不定把她儿子带怎样的沟里去。眼下钝刀子磨死她,来得及往正路上带她儿子。”

太夫人神色一凛,“你是说……那样的话,她会不会留下离间你们的话?”

“她有那胆子?敢说一个字,她就是凌迟的罪过,慕容氏亦要满门抄斩。”

大半夜的,听到这样的言语,饶是太夫人,亦是心生寒意,“既然已经思量清楚,我也不会多事劝你,便回房歇息吧。”

“天亮之前,顾鹤、老五、常洛、金吾卫的人要过来。”孟观潮宽慰母亲,“忙过这一两日,我再好生歇息。”

太夫人叹息一声。

同样的一晚,靖王也是整夜未眠。

他与幕僚留在书房,反反复复看着那份署名李之澄的所谓证供,来来回回烦躁的踱步,话难听得很:“这他娘的……你说那女人的脑子是不是泥巴做的?年初我要清君侧的时候,她要把这份东西给我多好?绝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幕僚忍着笑,“王爷真是被气糊涂了。那时她怕您成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您这种东西?”

“也是。”靖王掐了掐眉心。

“那您说,这东西是真的么?”

“怎么可能。”靖王大喇喇地落座,“字迹不是真的,内容也是胡说八道,一看就是被胁迫着写的。李之澄要是那种人,原老五怎么可能看得上,孟观潮又怎么可能给她撑腰。”

幕僚有些困惑,“但是,若是留在手里,来日能否做些文章?”

“晚了。”靖王无奈地挠了挠额头,“没听说么,昨日孟观潮先去了慈宁宫,后去了宁王府。别说是栽赃污蔑,便是李之澄真犯下了弥天大罪,这会儿他也抹平了。”

他把纸张扔到案上,沉了片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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