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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 / 6)

二老爷斟酌多时才应声:“那你这意思, 不就是要与我们分家各过了?父亲临终前……”

“少东拉西扯。”孟观潮淡漠以对, “本就各过各的维持了六七年,眼下缺钱了,搬出父亲压我?你要不要脸?”

二老爷面色铁青, 却被噎得无言以对。

孟观潮道:“不服我这安排也行, 明日我就递个诉状到顺天府, 让顺天府尹评评理。”

二老爷立时道:“那怎么行?断然不可!”孟府若是到了顺天府打官司, 那么, 三兄弟与太傅不合的事情便会传遍街头巷尾, 到那地步,谁还会顾及着太傅给他们好处?

大夫人附和道:“那绝对不行,也犯不上。四弟, 你别动气, 有事好商量,慢慢商量……”

孟文晖始终缄默不语。其实,他在过来时的半路就后悔了:在徐幼微面前,他能说什么?不论说什么,都要给她个唯利是图的印象。做不到。

大夫人此时却望向徐幼微,“四弟妹,你说呢?”

徐幼微闲闲地道:“关乎庶务, 又是长房二房三房的庶务,与我无关,不便置喙。”

大夫人多看了她两眼。她是什么都知道了,还是天生性子绵软, 彻头彻尾的遵循夫为妻纲?

孟文晖敛目看着脚尖,若有所思。

孟观潮没兴致再与他们说话,“该说的我已说了,抓紧办。”语毕端茶送客。

三个人来时气势汹汹,离开时却是满脸颓然。

孟观潮和幼微洗漱歇下。

对那二十一万两银子,徐幼微先前只是听他提及,这时候深思,便觉得成事的难度太大了,“真是想象不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孟观潮漫不经心的,“高明些的仙人跳而已。”他手掌落在某处,“这叫做仙人抚桃。”

徐幼微失笑,推开他的手,“没正形。”

孟观潮笑着威胁她:“乖乖的,不然挠你痒痒。”

徐幼微一听就怕了,笑着用锦被裹住自己,往里边躲去,“欺负人。怎么好意思的?”

那边立刻追着缠上去,手轻轻松松地探入锦被,“徐小猫,欠收拾了是吧?”

“快起开,不带这样儿的。”徐幼微笑着捉住他的手。

夫妻两个笑闹成一团。

灯烛已熄灭,室内安静得只闻彼此的呼吸声。

原冲头枕着双臂,睁着眼睛,对着满室昏黑。

你到底在做什么?他问自己。

不知道。

看着她孤单又透着哀伤的背影,心里难受、窝火,便克制不住了,只想把她拎到身边,也那么做了。之后如何,压根儿没想过。

迄今所有的耐心、等待,几乎全部给了身边的女人。

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

在携手度过最甜蜜的光景之后,她留下一封莫名其妙的诀别信件,消失在他生涯。

那滋味……有一阵,他都要魔怔了。

派亲信找过小半年,没有下落。

终于清醒过来,面对被放弃的事实。不再找了,放她自由自在地生活。那是他最后能为她做的。

代价委实不小。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他知道,自己被那段感情废了,再不能够接受别的女子。

偶尔还是钻牛角尖,回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忽略了什么,或是担心她已出了意外,香消玉殒,永远的,离开了他。

绝望、无望。

那样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观潮得空就唤他一起喝几杯,有时天南海北的闲聊,有时只是相对默默地喝酒。

观潮那个人,犯浑的时候,能把人气得吐血,但真正走近了,确然是有着千般好处的益友。

观潮不知道他为何消沉、低落,从没问过。但是,有意无意间提醒他,男人么,这一生都要担负的事情不少,譬如抱负、亲人、友人、姻缘甚至嗜好,失了一两样,还有其他。

他就掰着指头数,说要是这五样没了三四样呢?

观潮笑了,说到那地步,就可以厌世了,可以往死路上折腾。

他笑了一阵,想一想,说真是。

有些话,嫌矫情,便一直没与观潮说过。

譬如与之澄,过去的事情了,没必要再提及;

譬如在军中一边掐架一边生出的惺惺相惜,承认观潮是用兵的奇才;

譬如在之澄父亲那件事中观潮与老国公爷的力保,他由衷的感激。

关系转好的时候,慢慢知道观潮的不易。孟家的情形,在他这种自幼合家和睦的人而言,简直匪夷所思。难以想象,观潮是如何在三个如狼似虎的兄长算计之下长大的。于是有些明白,观潮偶尔现出的嗜血的狼性,是自幼形成。

亲如手足之后,他开始大事小情地帮观潮减免烦扰,正如观潮不问缘由地护着他一样。

等到观潮的亲事落定,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观潮成亲两个月后,问了问徐家小五的病情,听完叹息一声,又微笑。

当时在想,自己这点儿事情算什么?好兄弟比他过得倒霉百千倍,人家都没怎么样,自己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就算看不开,明面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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