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跪坐在地的秋月枫一声惨叫,文重月手中那把锋利的皇太极宝刀刀刃划过她的胳膊,文重月一脸狰狞的狂笑看着方城,他边上的童白松举枪对准他,却没有开枪,因为田文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枪口狠狠地顶在秋月枫的后脑上,枪口深深地陷入她的头发里。
方城怔了一下,手心渗出了冷汗,心里一阵颤抖。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里不单纯是丈夫对妻子的那份关爱,更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身体随着秋月枫的那声惨叫坐立了起来,怀里的袁克佑睁大眼睛看着文重月,双眼露出愤怒而无奈的神色。
“方老弟,这张牌,你大不过的,那我们就此别过,我文重月很少佩服人,你算一个,我还是会遵守那句诺言,现在刀在我手上,你们都可以离开,包括那个叛徒和童白松。”文重月偏过头来,看着举枪的童白松和躺在地上的袁克佑。
童白松愤怒地看了看文重月,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方城,眼神很复杂,方城看着童白松,知道他是在咨询自己的意见。
该怎么选?
方城的眼里有些慌乱,沉默了片刻,坚毅的眼神似乎下定了决心,他大声喝到:“老裘,放他们走!”
童白松惊愕地看着方城,两手死死地握着枪对准文重月的脑袋,说了一句:“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违反纪律吗!”
“老裘,不错,她是一个特务,可是她肚子里也有我的孩子啊,孩子是无辜的,我们共产党人有滥杀无辜的纪律吗!?”方城脖子上的青筋蹦起,两眼似乎充了血,一向温文尔雅的方城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情景。
童白松睁大眼睛,心有不甘,恨恨地沉默片刻,他缓缓地举着枪慢慢地往后退,可是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田文水手里的枪和文重月手里的刀。
文重月哈哈大笑几声,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反过手去来将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对田文水说:“文水,押着她上车,车让她来开,你坐她后面。”
田文水点了点头,不顾左手胳膊的疼痛,伸出手去,一手抓住秋月枫的头发,右手的枪口顶在她的后脑勺上,把秋月枫提了起来。
“走,上车!你开车!”田文水说了一句。
秋月枫的脸色苍白,胳膊上的血顺着手指不断地往下滴,她眼里没有了泪水,泪水全挂在脸上,眼神空洞、无神,一只手还是下意识地扶在自己的小腹上,她仿佛失了魂,任由田文水拉扯着她转过车头,拉开车门,把她塞进了驾驶室,田文水自己迅速地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文重月艰难地爬进了副驾驶,咧着嘴,使劲地用手把车门拉过来,关上。坐好后的文重月把手中的皇太极宝刀递给后座的田文水,自己双手要吃力地去扶那条残废的大腿,努力地把腿放得更舒服一些。
干瘦的文重月艰难地将自己的那条腿拉了进来,又顺手将车窗玻璃摇了上来,重重地喘了口气,说道:“蝮蛇开车,直接去警备司令部,文水,警戒。”
秋月枫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坐在她后面的田文水右手一挥,将手里的皇太极宝刀顶在秋月枫细嫩的脖子上,厉声说道:“开车!”
秋月枫整个人颤了一下,偏过头来看了看文重月和田文水,用疼痛得有些颤抖的手给车点了火,一脚油门下去,汽车疾驰而去。
童白松看着那辆车飞驰而过,双手握着枪一直对着它,等车开远,他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微微地摇了摇头,慢慢向方城走了过去,看了看地上的袁克佑,又回头看着方城,眼里满是疑惑。
方城抱着袁克佑,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疲惫,他有气无力地对童白松说道:“老裘,你骗得我们好苦,原来你才是隐藏在上海最大情报人员。”
“我不骗你,又怎么瞒得过王美兰,杜宇生,厉文封这些人,你也不想想,为何组织上就要把你安排到杰弗洋行来潜伏,我和你十几年前就认识,就共过事,难道李部长不清楚,他这么给你暗示,你还不明白?你还真当我是童白松了?”童白松苦笑地摇了摇头,肥胖的脸上又淌下了汗珠,这是神经放松的汗水。
“现在计划终于成功一半了,刀终于送出去了,只是代价有点大。”童白松蹲下身来,看着方城,又看了看边上倚着青石栏杆坐着的老林,老林的情况不乐观,脸色惨白,胸前的伤口似乎有些严重,血还在不断在往外涌。
方城怀里的袁克佑艰难地挪了挪,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腹部,说道:“我们必须马上转移,赶紧离开此地,文重月拿到了皇太极宝刀,肯定会派人回来的。”
“只是可惜,让文重月这个老狐狸溜了。”童白松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怎么离开?只要那老头没死,肯定全城搜捕我们,我们几个都受了伤,方老弟,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方城默默地看了看受伤的袁克佑和边上老林,说道:“我和老裘走水路,老袁和老林受的是重伤,交给上海地下党来救护他们。”
“上海地下党?”袁克佑吃惊地侧过头来看着方城,眼里似乎有些埋怨,上海地下党的同志既然在这里,他们为何不早点出来,怎么能让文重月他们跑了呢?
方城笑着说道:“谷雨计划的核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