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看着主屋的门,里面微弱的光透过窗花倾洒出来,她低声的问:“婉宁休息了吗?”
“还没。”
“那我进去了?”
上官若也不是征求殷离的意见,她上前轻轻叩门,里面传出穆婉宁让进的声音,她才嘴角勾起进去了。
殷离在门外安静的站了一阵子,似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快步去了书房。
夜深人静,殷离开始画路线图,前往忻州的路线,他得保武安侯上下百口人平安。
有细微的动静被他捕捉到,殷离停下手中的画笔,凛冽的视线直逼门口的方向,“滚出来!”
下一瞬,一身黑衣蒙面的人闪身进了殷离的书房。
“少主,您吩咐那十人解决林晚的事,已经办妥,姜之胤也按你所言做了,解药……”来汇报情况的人正是飞云骑的凌逸。
明砚出远门办事,一直未归,明风不在的时候,殷离身边贴心的护卫少之又少,看在凌逸忠心护穆婉宁的份上,殷离将他从飞云骑调到了身边。
凌逸也没让他失望,办事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解药给姜之胤,但我出发去忻州前,要听到姜之胤的尸体出现在乱葬岗的消息。”殷离的手骨节分明,他,在书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是,少主。”凌逸颔首,恭敬的退出,消失在了暗夜里。
书房的灯,亮了一整夜。
穆婉宁清醒洗漱后和上官若一起去饭厅,往日里颇为简单的早膳,今日格外丰盛。
巧莹把最后一道汤放在桌上后,欣喜的跑到穆婉宁跟前,“小姐,我起来的时候公子就已经备好了早膳,全是他亲手做的。”
穆婉宁一张脸立即垮了下来,满心满眼全是对殷离的心疼。
殷离一夜没睡。
他怕睡着了醒来,会受幻星散影响,神智不清。
上官若在边上对着穆婉宁挤了挤眼睛,随后竖起了大拇指,“婉宁看男人的眼光不差哦。”
穆婉宁苦涩一笑,“别调侃。”
“好了,你们互相为彼此担心,我知道,他那么做是希望你能好,在他暴怒时,你能顾全大局,处理好所有事,别愧疚。”上官若宽慰穆婉宁,到底是希望她别胡思乱想,免得心情抑郁,压力大。
“恩。”
穆婉宁善解人意的坐到了主位,殷离进来饭厅前,就看见休息了一夜容光焕发的穆婉宁,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殷离坐在穆婉宁的旁边,他刚去换了一身衣服,冷水洗了把脸,看上去没那么憔悴。
“阿宁,尝尝文火慢炖了两个时辰的乌鸡汤。”
他一边说着就把勺子里的鸡汤送到了穆婉宁的嘴边。
“好喝。”
穆婉宁眉眼弯弯,诚心的夸赞。
“阿宁,我有事和你说。”
“我知道,离哥哥尽管说。”
殷离抬手捏了捏穆婉宁微微鼓起的腮帮子,侧头还主动亲了一下。
惹得在旁默默吃早膳的上官若一口汤险些喷出来……
她剧烈的咳嗽了一阵,一张脸带着晕粉,“我说你俩行了啊,腻歪的没眼看。”
上官若的话殷离和穆婉宁当耳旁风……
殷离等穆婉宁喝的差不多了才道:“等苏乐清下葬,我们就出发去忻州,分两队,一队是部分飞云骑的人假装成家丁,从城外以南的管道走,另一队是我们,绕小路。”“离哥哥这么安排肯定有离哥哥的道理,依离哥哥的。”穆婉宁无条件赞成殷离的话。
“阿宁,武安侯府上百口人,不可能全部带走,只能带走十余人心腹,剩下的我会准备丰厚的遣散费,足以他们安度余生。”殷离隐晦的提议。
“等苏乐清下葬,我们回武安侯府处理此事。”穆婉宁道。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用完早膳殷离就匆匆去奔波苏乐清的葬礼了。
整整三日,殷离没合眼。
最后累晕了过去。
消息传入殷府时,穆婉宁正在看武安侯府管辖铺子的账本。
这些铺子她并不打算转让出去,去了忻州,万一殷离被针对,没有经济来源时,她可以养着殷离。
“小姐,不好了!”
巧莹惊慌失措的从外面跑进来,喘着粗气,双眼都瞪大了不少。
“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公子他累晕了过去,刚刚送回府上,盛老去给公子医治了。”
“啪——”
沉闷的一声,穆婉宁手中的账本倏地滑落,落在地上。
她脸色也惨白,猛地站起身时,一个踉跄,身体软绵绵的支撑不住,直直的向后倒。
“小姐!”
巧莹眼疾手快的拖住穆婉宁,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小姐,你没事吧?”
穆婉宁两眼发黑,隔了很久这种症状才消失。
她深吸一口气,“带我去见殷离。”
巧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扶着穆婉宁去了主屋。
盛老还在殷离床前碎碎念。
“都和你说了,几天不睡,迟早熬死你,穆婉宁那丫头就该成寡妇了!非不听,拿命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