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宁眉头蹙了蹙,低声吩咐巧莹去取了幕离来,口中问道:“如今那边的情形如何了?”
“听说是不大好。”巧心忧心忡忡道,“管事现在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酒庄关了门,无论外面如何叫嚣,都不许活计开门,但这也只能应付个一时半刻,所以才让人偷偷从后门溜出来报信。”
巧莹取了东西回来,替穆婉宁带上,将她精致秀雅的容貌尽数遮掩。
穆婉宁沉声道:“备车,咱们这就过去瞧瞧。”
“是,小姐。”
往日里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今日可是出了一桩热闹事。
一大清早的,一行衙役便气势汹汹地将街上最大的一处酒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京畿府尹亲自出马带人前来,放下话说要将这酒庄查封,将酒庄中的人齐齐带走。
这般的热闹可是不多见。
一时间,京城中大半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将整个长安大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此刻的酒庄门外,苏寰烦躁得挥动着手中的扇子,一把挥开身边小厮给他打着的伞,不耐烦地催促道:“我说吴大人,咱们这一大清早的过来,耽搁了小爷这么长时间,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见着!你今日到底能不能将这些人犯都缉拿归案?”
京畿府尹擦了擦额头上晒出来的冷汗,面色也有些难看。
他好歹也是个正三品的京畿府尹,却被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般呵来斥去的……
若不是不想开罪了东宫里的那位,他才懒得管这些腌臜事!
这口气不能对着苏寰撒,吴大人只好脸色难看地将手下的衙役喊过来,怒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这长时间了连个门都没敲开?”
衙役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只得苦着脸道:“大人,不是小的们不尽心,只是这酒庄里的人从里面将门封死了……”
“废物!”
衙役的话还未说完,苏寰便一脚踹了过去,将人踹得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苏寰扯着嗓子叫嚣道:“一群废物!他们不开门,你们就不能把门撞开吗?我不管!今天就算是将这酒庄拆了,小爷也要让那个小白脸好看!”
“这、这个……”衙役被踹了一脚也不敢出声,犹豫的看向自家上官。
虽然他们是府尹的人,但这无缘无故地将人家酒楼拆了,还是当着这满街百姓的面,也不好交代啊。
见苏寰敢当着自己的面打骂京畿府的衙役,吴大人的面色黑沉到了极致。
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只想着赶紧将事情办完好走人,别再陪着这位大少爷在这儿丢人,摆摆手道:“按照苏少爷的吩咐做。”
“是。”衙役应了声,转身点了几个弟兄,下令道,“动手!给我把门撞开!”
“我看谁敢!”
还未等几个衙役动作,一道冷怒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闻声回头,便见到不知何时,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长安大街的尽头。
围观的百姓们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为马车让了条路出来。车夫驱策马车缓缓上前,在酒庄门口停下。车内,传出女子清冷的声音:“今日我倒要看看,谁敢动这酒庄一根手指!”
苏寰原本正等着看好戏,突然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来,他当即怒了,张口便道:“什么人也敢管小爷的闲事!吴大人,这人妨碍京畿府执行公务,还不抓人你是在等什么?”
京畿府尹可不是苏寰这没脑子的。
以他的见识,一眼便瞧出来这马车乃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华贵异常,再看那几个护在马车四周的护卫,肌肉虬结下盘扎实,一瞧便是高手。
这阵仗,马车里的只怕不是一般人。
若是平日里,遇到这般人,京畿府尹多半不愿沾惹,打个圆场走了就是,可今日这位要命的苏小爷在一边看着,就这么走了也不好交代。
京畿府尹心中叹了口气,还是道:“这位小姐,京畿府执行公务,还请小姐不要打扰,速速离去吧。”
话落,马车内传出一声女子的轻笑。
一双素手撩起车帘,隐约露出车内女子的白色幕离。
穆婉宁淡淡问道:“不知府尹大人这般的阵仗,是执行的哪门子的公务?”
“这……”京畿府尹蹙眉。
他哪里有什么公务?
还不是被苏家给闹得不行了,才不得不来替苏寰出头的吗?
京畿府尹打量着车内之人,试探道:“不知小姐是何身份?与这酒庄的主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回,穆婉宁并未急着开口,而是侍立在车旁的巧心上前几步,对京畿府尹福了福身子,将手中的信物奉上,口齿伶俐道:“回大人的话,我家小姐乃是武安侯府的二姑娘,而这件酒庄,不巧正是我们府上的庄子。”
京畿府尹一惊,仔细将手中的信物翻来覆去瞧了几遍,才忙上前拱手行礼,“下官见过清和县主。”
周围围观的百姓一见京畿府尹的动作,才反应过来这突然出现的马车上,竟然就是这几日在京中上下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县主娘娘。一时间街上的跪地叩拜声此起彼伏。
“诸位请起,大人也不必如此多礼。”穆婉宁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