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川微微眯起危险的眸光,这个小女人不说,他只能去查了。
“呃,陶小姐怎么了吗?”
黄山下意识问了一句,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多言了,立刻改口。
“请稍等,我马上去查!”
等挂断电话,黄山没来由有些担心,他听得出来他家老板的语气有些变化。
似乎……生气了。
这个生气的对象应该不是陶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黄山很敏锐,他不敢耽搁,立刻着手去调查。
在太阳慢慢藏匿到山的那一端,天空的瑰丽转瞬消失之际,黄山打通了季寒川的电话。
“老板,查到了。”
黄山看着自己查到的东西,面色有些凝重,连带着汇报的声音都比平时深沉许多。
“是关于陶小姐亲生父母的事情,陶小姐雇佣了侦探,这位侦探联系上以前和陶小姐母亲有关联的人,于今天下午2时许,在城北的一家咖啡馆……”
“说了什么?”
季寒川听着黄山的报告,眸色渐深,冷不丁打断他,这些前提他不需要听得过于仔细。
“这个,我找到了这个人,也找到了这个侦探,两人的说法没有出入。这个叫魏淑敏的女人告诉陶小姐,她母亲是在酒店上班时和一位有未婚妻的富豪好上才有的她,后来被抛弃。”
黄山的措辞很严谨,又补了一句。
“具体情况还在核实中,老板,我们要找出这个富豪是谁吗?”
“……先不动作,这件事,需要陶昕然的态度。”
季寒川沉吟一句,最终还是决定尊重陶昕然的想法。
如果她想查,他就为她一查到底。
如果不想,他也不希望这件事困扰她。
“老板,陶小姐……现在还好吗?”
往常到这里,黄山就会识相地挂断电话,但今天没有。
他知道陶昕然的身世,就是因为和自己有点同病相怜吧,所以一直以来能照顾到的地方都不会吝啬。
季寒川微微掀了一下眼皮,深邃的眸底涌动着,他明白黄山的心情。
“有我在,她会没事。”
他淡淡地这么说着,转头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看向隔壁,二楼的房间亮了。
这边的客厅却是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他于黑暗中起身,收束的眸光凝着一股谁也无法撼动的坚定。
他要去见她。
陶昕然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从头到脚,彻彻底底地清洗一遍。
可纵使如此,她似乎还是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因为她身体里流着的血,可能就不纯粹。
温热的水直接从头顶冲刷下来,她仰着头,迎着这种冲击。
眼睛根本睁不开,拍打在脸上的水柱一点一点带走她身上的寒意。
好一会儿,陶昕然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她尽量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但那些从来没闭上嘴的声音还是在她脑海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忽远忽近,忽大忽小,隔着一层水膜似的,听不真切。
“……好吵。”
陶昕然从浴室出来后,扑进床铺里,整个人蜷缩起来。
她紧闭着双眼,不想再去思考。
原本以为会马上睡着,可她翻来覆去躺了许久,还是没能切断自己的思维。
她睡不着。
“呼……”
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她继续放空着自己,紧紧盯着天花板。
思绪似乎又有些飘远了,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却在这个时候,一记铃声唤回了她的神志。
陶昕然微微顿了一下,才转头去看。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正在轻轻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共鸣。
她定定看了好几秒,才探出手接起。
“开门。”
电话刚接通,一个低沉清冷的声音便传入陶昕然耳朵里。
她没来由心下咯噔一声,瞬间认出是季寒川的声音。
“……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她微微皱了下眉头,现在不想和这个男人接触,实在太心累了。
但她同时也有些纳闷,明明他知道大门的密码,为什么不直接进来?
“我有话和你说,说完你再睡。”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缘故,陶昕然总觉得季寒川的语气比平时要深沉。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坚持道。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
“陶昕然,你在躲着我吗?”
此时的季寒川,就站在别墅大门口。
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看向二楼卧室的方向,眸色深邃。
傍晚的那出小插曲,当时这个小女人的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难看,他在听了黄山的汇报后,就明白了。
也许是想到她母亲的遭遇,也许是联想到自身。
季寒川融入夜色的眸底动了一下,他在心疼的同时,也有些恼火。
陶昕然就这么自顾自地给他也扣上一顶“不负责”的帽子吗?
他不能接受这种判定,他必须解开她的心结。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