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域川住进柏林周边的一处小镇,风景优美,怡情怡心。他知道徐引默一定旁敲侧击地告诉了徐今。两天前,他独自开车去柏林,悄然去到满满的学校,等在下午放学之时。他看见徐今与陆北从车里下来,如同其他家长那般,等在校门外。当他看见满满张开双臂,飞奔进徐今的怀里。
他突然眼鼻一酸,没有任何防备,泪就落了下来。他手掌死死地捏着方向盘,想要一脚油门下去,撞死陆北。但他看见徐今在上车前,朝他停车的方向凝望而来,驻足在车前良久,才在陆北的催促下上了车。
他的车一直跟着陆北他们的车,一条街一条街的路过,跟着他们去餐厅吃饭,商场购物。他甚至还听见满满兴奋地叫她妈妈,尽管徐今没有应声。但她那应付孩子的虚假笑容,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他。
在某间甜品柜台时,祁域川等在外面的巷道里,看见陆北站在外面打电话,徐今带着满满挑选好蛋糕,叫上陆北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他抬脚慢慢跟上去,店员出声叫住他,递给他一张便利贴,指着徐今已经走远的背影说:“先生,这是方才那位女士让我转交给你的。”
“谢谢。”
他接过来,展开看见上面写着:我很好,你别担心,照顾好自己。
祁域川把纸条揣进兜里,双手搭在走廊外围的栏杆上,俯视商场进进出出的人群,他被屏蔽在了这盛大的欢喜之外。他想,总有一天,他要牵着徐今的手,逛遍世上所有的热闹非凡,融入这盛世的每一处喧嚣。
被满满牵着,走到大厦一楼出口的徐今,抬头朝6楼的方向看来,视线掠过重重障碍物,直直地落在祁域川身上,一眼万年。
祁域川扑捉到她的视线,沉郁多日地眉眼被她这一回眸勾出浅浅笑意,像是一缕柔光在他眉眼间筑了巢,丝丝入扣。
他没有再跟,找了一家餐厅随意吃了点东西。回到小镇的房屋里,一整日除开工作,就是设计游戏,再者就是吃喝拉撒睡。有关于徐秋岚的踪迹,杨珏这边找了他们熟悉的警员在查找,目前依旧没有线索。
这些天,他一直在想时程松会把徐秋岚藏在哪里?时家,外面的房子,或者国外。但是这些地方徐家早就找过了。而且最近他还亲自去找曾在时家工作过的佣人问过,他们仍旧坚称当天晚上看见徐秋岚推着行李离开了家门。
他端着水杯,赤脚从书房出来。到了一杯水后,他掏出手机,刚一打开新闻app的软件,就接收到了杨穆夏弑父一案今日开庭的有关推送消息。
他看了下时间,这会已经开庭半个多小时了。他点开现场直播进去,看见杨穆夏没有丝毫悔悟之意地站在被告席上,听着公诉人对她的指证。
公诉人询问完证人,又依据警方所提供上面的证据,向法官一一言明杨穆夏的罪状,用词激烈,俨然是在控告穷凶极恶之徒。
他说:“父母养育我们长大,我们理应赡养父母年老。但是杨穆夏小姐,在五年来杨父患有心脏病的情况下,还对他使用慢性毒药,一点点地加重他的病情。甚至,在杨父车祸住院期间,仍旧没有停止对他注射药物,导致杨父迟迟昏迷不醒。后来,更是残忍地杀害杨父,甩锅北安医院医生。这一有预谋的弑父行为,简直天理难容。”
杨穆夏娇美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只是在听小人书。不多一会,她发出轻微地笑声打断了公诉人的话语。法官敲了敲法槌,呵斥她安静。
但她却是越笑越大声,如同烟花爆开砸向这庄严肃穆的法庭,砸在这个道德是非得到评判台上。
法官再敲敲响法槌,让她安静。
杨穆夏愤懑地瞪了法官及公诉人一眼,凛冽地目光扫向听众席:“你们这群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审判我?我杀他,那是因为他本就该死。你们不知道吧,我母亲也是我杀死的。”
她把自己的秀美纤长的双手举起来,得意地欣赏它,仿若它是她身体最完美的部分:“就是这双手,我杀死了我的母亲,也杀死了我的父亲。”
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猖獗,呈现出对自己近乎于病态的崇拜与痴迷:“看看你们一个个衣冠楚楚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善良?是不是觉得我罪该万死?是,我是罪该万死,但是他们同样罪该万死。生了我,为什么又不好好善待我?我的母亲,长年累月的生病,生病,生病;不停地吃药,看医生,吃药,看医生。”
“渐渐地,她变得脾气暴躁,对我总是拳打脚踢,责骂是我拖垮了她的身体。可是,我并没有求她把我生下来。而我所谓的父亲,更是让我出去卖,赚钱来共他消遣。这样的父母,难道不该死吗?”她质问全场所有的人。
大家一时沉默,不知是该同情她的遭遇?还是在恼怒她的罪恶?
“在我十四岁那年,我妈妈一病不起,整日躺在医院里,靠呼吸器维持着生命。我懦弱无能的父亲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花费,于是他把我送到了娱乐会所,让我挣钱给我妈付医药费。你们体会过,被一双双油腻地手触摸你身体的恶心感吗?你们没有体会过,你们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孩子,嘘寒问暖,呵护有加。可是你们呢?你们有感恩过他们对你如此细致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