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让徐今诧异。
北安医院是国内排名前十地公立医院,当初梁浅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来的,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到了主治医师的地步,眼看着再有几年,便可又往上面升。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辞职,若没有逼不得已地原因,怕是不会做这个决定。
她隐晦一笑:“祁先生对我说,生活不同情弱者。”
徐今看穿祁域川的计划:“他要你去恒瑞?”
恒瑞,隶属于恒昌的私立医院。
梁浅倒着酒,笑着摇头:“是我自己要去的。虽然我爸有错,但是这件事不能让我爸独自承担。”
她提醒,且担忧:“梁浅,恒昌的水很深。而你,心性太浅,不是他们的对手。”
梁浅已然打定了注意:“说实话,在我不知道你是时家三小姐之前,一直很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拼?本来我们学医已经够苦了,但是本科几年,你不是在课上,就在图书馆,或者就是实验室。那个时候,全班的人都知道,要找你,去这个三个地方一定能找得到。后来,我知道了你是时家三小姐,仍旧不能理解,毕竟你身后还有徐家。但是,这件事后,我突然明白了。你如此努力,只是不想受制于人,有求于人。”
梁浅突然握住她的手,发自肺腑:“对不起,我之前因为曹家的事,我爸爸的事没有考虑你的立场。我想着你与祁先生多少有些交情,开口即便他不会答应,多少也会考虑下。”
徐今受不了这般煽情地场面,喝酒调解气氛:“我没放在心上。”
梁浅收回手,喝着酒,吃着菜:“其实,想想。不管谁的人脉关系都是一分一分地积攒下来的,说白了用一次就少一次,没人会无限制地帮你。即便是最亲的家人也不例外。”
徐今一瓶酒完,提起两瓶打开,放了一瓶在梁浅面前,不提她与曹奚文的事情,也不提两人之间先前的不愉快,陪她喝着。只不过梁浅酒量浅,很快就醉了,趴在桌上,念叨着要去找曹奚文。
她的泪一滴一滴地砸在桌上:“我13年的付出,就换来了这一地鸡毛。徐今,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徐今不知道如何安慰,说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又或者时间会淡忘一切,这些都不过是旁人的自以为是。爱情里面的痛彻心扉,没人不会大哭几场。只是,她希望梁浅在大哭之后,还能笑对生活,别学她,活成了一只蜗牛。
没再喝多久,徐今叫来老板买单,扶着梁浅朝车上去。谁知,她哭着让徐今带她去找曹奚文,说想要亲口问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娶那女的?
她说:“意义何在?”
梁浅又哭又笑:“至少我知道我可以死心了。”
曹奚文年过三十,依旧与父母住在一起。徐今开车到了曹家门外,摁响门铃,阿姨出来开门,问她找谁?
她说:“我找曹奚文。”
阿姨说:“不在家。”
她折返车里告知曹奚文不在家,梁浅偏要在门口等她。她也就只好陪着,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曹奚文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梁浅的酒这会也醒了些,她推开门,不顾迎面过来的汽车,冲到曹奚文身边,满目殷切:“你终于回来了。”
曹奚文推开她的手,好似不开心看见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见你,就来了。”
曹奚文朝别墅地方向瞧了一眼:“往后别来了。”
“曹奚文。”
曹奚文阻绝了她的话:“梁浅,我之前因为你们家的事三番五次地找我爸,跟他吵,跟他闹。我妈妈夹在中间,日日以泪洗面,高血压都犯了好几次。梁浅,我们之间不是因为我才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哥结婚,找我们家借钱,我帮了,但是我爸不借。你爸的事情,我又去找我爸。梁浅,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你们家还会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情?”
她试着解释,试着挽留。但是曹奚文不为所动,冷冰冰地推开了她的手:“梁浅,我们分手了。”
她不死心:“那你是要跟她结婚吗?”
曹奚文看着泪流满面地梁浅,眼底地不忍终究没能制止他残忍地话语:“是。我会跟她结婚,生子,组成家庭。”
梁浅手上的力量突然就散了,她慢慢放开曹奚文,放开她的青春,放开她这13年来的所有开心与委屈,放开她曾经的梦想与执念,像是在放飞一只只氢气球。她无力再将它们拽回她的世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没有故作大方地祝福,没有任何道别的话语,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慢慢转身,没有回头,一步步脱离曹奚文的视线,脱离他的生活。
回到车上,她埋首在座位上,让徐今开车快走。
徐今发动汽车,小小地报复,特意绕道,从曹奚文的身边疾驰而过。她从后视镜中,看见曹奚文脸色从对梁浅的不舍,对他们结局的无奈,浮现短促地惊恐,继而是对她的愤怒。
一周后,梁浅从北安离职。十天后,她在祁域川的巧妙安排下,进入恒瑞外科,担任主治医生。徐今担心她往后的处境,打来电话提醒她万事小心,又叮嘱遇事不要急切,千万要沉住气。
她说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