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陆陆续续地走来,严叔也不好再拦着。他退到一边,让开路来,看着徐今挽着祁域川的手臂融进这场寿宴。
自时程元离世后,徐今被赶出时家后,这件事就成为时家抹不去的一粒黑点。
翻脸无情,赶尽杀绝,这是时家多年来停留在邺北市人心中的形象。
时家对徐今来说实在有些陌生了,陌生到她在这件房屋里面的所有记忆都随着时程元一起埋进了泥土中。
她抽回挽着祁域川的手,目光审视着这屋内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毫无往昔痕迹。就似,她多年来耗费巨力寻找徐秋岚,仍旧一无所获。
祁域川顺手从旁边的端起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徐医生,这里跟你记忆中的时家有区别吗?”
徐今喝了一口酒:“重要吗?”
不重要,即便这里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又如何?父亲母亲都不在,丧失了她想要的温暖。
祁域川目视着她这刻的触景伤情,像是一记重锤,敲碎了她的防护壳,露出鲜血淋漓地脆弱。
不多一会,时程松端着酒走来,身旁的庄妍在浓妆艳抹下也遮掩不了她生活里面的那份丧。
他笑着,目光从徐今身上一带而过:“祁总,这是又换女伴了?”
祁域川笑中带怒:“时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家侄女都不认识了。”
时程松笑着自解,假模假样地打量过徐今:“程元的女儿一向跟我们不亲,她离家十多年,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徐今说:“二叔,我倒是想跟你们亲,就怕你们不愿意。”
时程松道:“三三,看你,我们都是你亲人。”
徐今应景一笑:“既然二叔这样说,那我难得回来一趟,不介意我随便转转吧?”
时程松笑面虎:“这里是你家。”
徐今递给祁域川一个眼神,端着半杯红酒就朝后院走去。
他心神领会,引着时程松朝大厅中走去。这时,与他们一同进来的杨穆夏,摇曳着一杯红酒过来,目光定格在徐今的背影上:“祁先生,这位就是传闻中的时家三小姐吗?”
传闻两个字,如若抠字眼,就会被解释成假。从杨穆夏的神情语气看来,无非在说她是茂名顶替。
祁域川冷眼看她:“时家三小姐从来就不是传闻。”
杨穆夏是唯一陪着祁域川出席过宴会的女人,她自认为是特别的。不管是叶轻轻,还是留学在外的时暮桠都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加上她还是祁域川亲自指定的集团产品代言人。
这段时间,她虽说在外拍戏。但有关祁域川与徐今的传闻她也有所耳闻。她只觉得对方不过就是一名医生,没什么了不起,不足为患。
在接到时程松邀请后,她特意给杨珏打了电话,得知祁域川也会去参加寿宴,便问他是否需要自己担任女伴?
这般询问,只是因为她不敢把内心的骄傲透露出来,让祁域川察觉,进而不喜,厌恶。
杨珏直言不需要。
她本想问问,祁域川是否找了其他女人当女伴?
但她不敢,只能默默压下心底的失落与不甘。
在门口看见徐今时,恍惚间,她竟然觉得自己的盛装打扮输给了她的随心所欲。
她仅仅略施粉黛,太过日常的穿搭,站在祁域川身边,一个仙姿玉色,一个风清月朗,显现出一番天作之合的唯美之感。
这晚,她眉间地凄寂就像手里的酒,在时间的发酵下,越发浓郁。
杨穆夏一双若人怜惜地眼睛,漾着水灵又凄呛地笑意:“时先生,看来我说错话了。”
时程松喜欢杨穆夏,喜欢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份年轻:“杨小姐,三三是我二弟的女儿。祁总自小又特别佩服我二弟,这爱屋及乌,关照下三三也在情理之中。”
杨穆夏眼带娇羞地凝视着祁域川,希望从他口中得出最真切地答案:“我原以为祁先生不是念旧的人。”
祁域川没看她,视线倒是时不时朝后面看去:“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时总这般健忘。”
杨穆夏笑容加深一寸:“想不到祁先生还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
他睨了杨穆夏一眼:“我是怎样的人,与杨小姐有什么关系?不管何时何地,别忘了,你的身份只是mum的艺人。如果你听话,公司就捧你;如果别有居心,自然会找人替代你。”
顷刻间,杨穆夏便红了眼眶,连忙道歉解释:“祁先生,对不起,是我一时失言。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祁域川一点也不给她留情面:“你有没有别的意思,我不关心。我只是提醒你,做人别自视清高。”
她泪眼朦胧,被祁域川怼的有些下不来台。时程松看不下去,出言安慰:“杨小姐,祁总他就这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假如他们mum真的不要你了,你来我这里,我找人捧你。”
这是直接当着祁域川的面挖人,更是当着原配的面表明了要包杨穆夏的意思,对前者是不客气,对后者又失了尊重。
杨穆夏如今的商业价值,在娱乐圈中是首屈一指的,想挖她的传媒公司不止一家。
然而,她情系祁域川之身,自然不会离开m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