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正要带徐兰下楼去寻老裁缝,忽闻一道很是挑衅的声音。
“伙计,轻衣坊的所有云锦,我都要了。计在柳树胡同的文家账上。”
柳树胡同的文家,也是这附近有名的富商,伙计自然知道。
不过全买,这可不是他能做决定的,便笑着道:“太太您先稍坐,小的这就去问问,看店里还剩多少云锦。”
“不管剩多少,我都要了。”少妇有意无意地瞥了徐兰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徐兰心下有些急,这分明是故意想找她麻烦。不过与这种蛮横的人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便对伙计道:“我去楼下等着。”
伙计心下松一口气,笑着道一句“姑娘慢走”,然后又对少妇道:“太太您买得多,这云锦又珍贵,小的做不了主,小的去将咱们掌柜的给您叫来。”
又殷勤倒杯茶,“太太您先歇会儿,小的去去就来。”
少妇没好气地哼一声,“什么人都能上这儿来,真是晦气。”又端起茶杯闻了闻,嫌恶道:“这么劣的茶,你们轻衣坊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伙计讪讪一笑,“这是小店最好的璧山龙井,若是不合太太胃口,小的这就给您换新的。太太稍等。”
说完就匆匆离开内室,又给另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让其注意内室。然后下楼。
而在伙计下楼的时候,少妇也给自己两个丫鬟使眼色,两丫鬟会意,跟上了下楼伙计的脚步。
徐兰刚到一楼没多久,伙计就下楼来,对徐兰歉意道:“时常会遇到一些难伺候的主,姑娘别介。”
徐兰摇摇头示意无碍。
伙计一边往柜台走一边对徐兰道:“姑娘稍等,小的去与掌柜说一声上面的情况,就立马儿带您去找宋老师傅。”
徐兰应声好,看着伙计跑去柜台前,与那掌柜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跑过来。
不过伙计刚走过来,那少妇的两个丫鬟就下楼来,一眼盯住伙计,问道:“我们少夫人要的云锦呢?你们店就是这么待客的吗?让我们少夫人干等着?”
伙计连忙又转身陪着笑,“二位姑娘稍等,我已经将此事告诉了掌柜...”
两个丫鬟目光都锁在徐兰身上,其中一人更是上前,“少夫人说了要买下所有云锦。你现在带我们去看,这轻衣坊有多少,我们就买多少,一匹都不能少。”
伙计为难地看着两人。
掌柜恰好这时候走过来,“二位,小店有规定,云锦量少而珍贵,一次至多只能买十五匹,你们若是要,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包起来送去贵宅。”
谁知两个丫鬟却不依,大声闹道:“你们这是什么破规矩,我们东家有的是钱,全买那是看得起你们,你们还不卖?有你们这么开门做生意的吗?”
另一人跟着闹,“轻衣坊号称是名门贵族出入的地方,可你们这店,什么人都能进,我看这里不应该叫轻衣坊,改叫菜市场才对。”
两人的胡闹,惹来了不少人围观,而她们更是变本加厉,目光一转,指向徐兰,“这种人,浑身上下都写着穷酸,你们还让她进来,在你们眼里,在场各位有钱的老爷太太,难道就该与这种人平起平坐吗?”
另一人又道:“今日你们若是不把这人撵出去,那我们少夫人从此以后可就再也不会来你们轻衣坊了。
与这种人在同一处地方买东西,简直是对我们少夫人的侮辱。”
徐兰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受到过如此羞辱,羞愤得满脸通红,忍不住驳斥道:“我堂堂正正花钱买东西,不偷不抢,更没要施舍,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你们那脚精贵,怎也没见镶金嵌银。
言行始于教养,你二人说话如此尖酸刻薄,我若是你们东家,准得羞得躲门角落去。丢人。”
“嘿你给乡下臭丫头,你还骂人。各位老爷夫人,你们看看,这就是轻衣坊,这种人也能进来,有这种人在,你们难道不觉得埋汰了你们的身份吗?”
徐兰气得眼红,正要再说,掌柜的却沉着脸站出来,“有些人,别给脸不要脸,这里是轻衣坊,不是你们撒泼耍浑的地方。
你们要买东西,那好,可你们若是要故意找茬儿,那可怨不得轻衣坊将你们撵出去了。来人,将这两个泼皮扔出去。”
话落,从内堂跑出来四个壮汉,两两分别擒住一个丫鬟,二话不说直接蛮横将人提了出去。
徐兰先是懵了一瞬,不过下一刻就感激得眼里泛水花,店家的维护,让她心下感动不已。
掌柜的先是道了声歉,又对围观的所有人道:“各位,最近轻衣坊频繁出现闹事者,这不过是一些同行竞争的下作手段,还望各位不要介意。
日后,小店定更加严格把控,不让闹事者扰了各位兴致。此外,今日小店所有东西,均减价一成。”
围观的人群原还有些不悦的情绪,顿时就被安抚了;另外一些看热闹的,更是觉得赚到了,本来只想买一匹,干脆又转身多拿了两匹。
伙计又对徐兰道:“姑娘,宋老师傅在后堂,请您随小的来。”
原来不是针对自己的,徐兰心下舒服不少。转身跟着伙计进了后堂。
宋老师傅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