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朝仁听完其父的话,有些愣,怔了半响,才不确信道:“这一家子确实有些邪门,听父亲所言,他们似野心不小。
可吞掉整个银州?!儿子看来,他们恐怕还没那本事。我们司家历经几代人,也不敢说吞掉整个银州,父亲是否过于高估了他们?”
司登汉却沉着眉,“植儿可有与你说起他在山阁所学?”
“略有听闻,但我始终觉得荒唐,什么隔空取物以气驭物,这些听来都太过匪夷所思。”
当日若非何家突然横插一脚,现在山阁恐怕已经关门了。也不知道何家到底给卫平孝说了什么,竟让卫平孝还邀请了山阁参加关王会。要知道,能有资格请关王的,全城也不过二十家。
司登汉继续道:“我听植儿说过,这山阁的修炼,听上去颇有门道。尤其是那本内功心法图,我看过,玄奥非常。
而且植儿最近的气色、体魄,明显比往日好,恐怕与他那所谓的修炼大有关系。”
司朝仁有些惊讶,他每日忙着家族生意,也没过多去关注这些细节,“父亲难道相信?”
司登汉沉吟片刻,才道:“山阁所传授的,是世人闻所未闻的东西。今年的关王会,恐怕要热闹了。”
司朝仁有些惋惜:“今年又该轮到他们何家。今年的生意,又要被何家盖过一头。”
司登汉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可未必。”
嗯?司朝仁回忆一瞬,去年司家请到了关王,按照不成文的惯例,今年是该轮到何家,“父亲的意思?”
司登汉却并不明言,而是道:“桃雅居那家人,绝对不容小觑。他们纵然现在还弱小不足为惧,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一定会成长为一头猛狼。”
司朝仁向来是听父亲的话,既父亲再三如此确信,他也不再怀疑其有没有可能,而是未雨绸缪道:“依父亲所言,若真放任他们成长,恐怕将来又是第二个何家。
儿子以为,不如趁其还未成气候,直接扼杀。这样就能永保无患。”
司登汉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妥。你还未真正领会这家人的奇特之处。这家人,但凡有一点机会,都能抓住并利用。这绝对不是能被轻易打压的一家人。
狼崽子若不能一击毙命,那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就要时刻提心吊胆提防其报复。”
司朝仁心里虽有些不以为然,一家五口而已,真能那么厉害?不过面上他还是问道:“那我们...”
“先静观其变,等过了关王会再说。”
*
步入六月,银州城因为关王会而逐渐热闹起来。关王会是银州一年中除了新年之外,最热闹的一个日子,故而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灯结彩准备迎接关王会。
此外,不少闻名而来的外地游客也开始陆续往城内涌,一时间,客栈、酒肆、庙宇等地都是人满为患。
而随着城内的气氛越来越浓,山阁的准备也渐渐到了尾声。
这日,温雅趁着中午吃饭的间隙,画了一张图纸交给徐兰,“下午我还得盯着那帮小子练剑,这事儿就只能托你办了。”
徐兰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欢喜应好。
吃完午饭,徐兰带着图纸离开山阁,来到银州城最好的一家布坊——轻衣坊。
轻衣坊是司家的铺子,排面自然不小,三层阁楼,即便是正午,门口进出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徐兰走进轻衣坊,正四下观望,店内一伙计就行至跟前,热情问道:“姑娘是买布、还是裁衣?”
“买布又裁衣。”徐兰问:“你们店里最好的布,带我去看看。”
伙计连忙哈腰“欸”一声,作请,“姑娘请随小的上三楼。”
徐兰被领至上三楼,三楼不比一楼热闹,很是清雅,周围一圈柜台上摆着各式各样各色的布匹,一些贵妇和一看就是富人家的丫鬟正在随意看着布匹。
这些人,穿着都十分富贵,徐兰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心里略有些不适,便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脚下步子也放小放慢放轻了。
伙计又作个请,“姑娘这边走。”然后前方带路,却是往一内室走。边领路边解释,“小店最好的布,都在这里搁着。”
徐兰跟上。可将将要进内室的时候,却听到一道略显懒洋和轻蔑的声音。
“这里是轻衣坊,怎么什么人都敢进。”
这声音并不大,就如同寻常说话的声音大小,但在室内,却是让周围人都清楚听到了。
徐兰心下一拧,知道这话定是指的自己,带路的伙计显然也听到了,试图缓解尴尬的氛围,便又说了句,“姑娘里面请。”
徐兰微微颔首,跟着伙计进了内室。
内室,虽比不上外室那么大,但更加精致,四面墙立着红木架子,架子上摆着不少一看就精贵非常的布匹。
伙计小心取下一匹布,对徐兰道:“姑娘,这便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云锦,一匹布,两个人得织大半年才能完成。您看这做工,绝对是百里挑一。”
徐兰虽不懂布,但面前这匹云锦也是肉眼可见的精美,遂点头道好,“这云锦怎么卖?”
伙计笑容更甚了几分,“一匹计四丈二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