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何人?为何踟蹰不前?”
李四海正犹豫着,庙里却传出了声音,话中所问的对象,自然就是站在庙前的李四海了。
李四海听这声音中气十足,莫不是个豪杰大侠之辈?
那自己若是连个破烂庙宇都不敢进去,岂不是平白失了胆气,惹人取笑?
不行!
李四海提振了一下周身灵气,背着两剑就直接走进了庙门,见到里面坐着一个赤膊大汉,想来方才出声问话之人正是他了。
李四海微一欠身,也不想着隐瞒什么,朗声说到:“新年好!我初初离家,见识尚浅,又闻志怪小说之类的书籍上,都说深山破庙多妖邪,故而有所犹疑,实是胆气不足,见笑了。”
“新年……”那大汉说着,神情有些奇怪的样子,“你倒不像是个修士,反而更像个书生。”
“承蒙夸赞,正是南风院中学生。”李四海想着,这家伙既然知道修士,那没理由不知道这片地区的最大势力南风院吧,所以这么说到,也是想震慑一下,怕他有什么歹意。
“夸赞?”大汉这下就真的很是奇怪了,“说你不像修士像书生,这怎么还是夸你了呢?”
李四海很是淡然的微笑着说到:“因为不论你说我像不像修士,我都是修士,但你说我像书生,这便是夸我有了书生的礼节气质,这自然是夸赞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好生有趣。”大汉大笑起来,招手道,“快来坐下吧。”
李四海就寻了个地方,盘坐起来,心中也没有放松警惕。
“‘深山破庙多妖邪’的说法确实很常见,不过如今正是年节,是世间一年之中人气最为鼎盛之时,所以妖邪之类要少许多,不会那么容易就刚好被你撞见的,大可不必忧心。”
大汉这般说着,伸展了下双臂,似乎是久坐之后有些僵麻。
“原来如此,多谢指教!”李四海开口说道,心里不自觉就放松了许多,也不再多说,就地打坐修炼起矢剑术来。
“咦,你还很是刻苦啊,这剑法竟也很精妙,可是你才布识境,难道不是应该苦修布识决吗?修习这类杀伐术法有何效用?”
大汉很有谈兴,这性格往好了说是豪迈,往坏了说是自来熟。
李四海听得就不免有些心烦,怎么遇到谁都说自己境界低,自己境界确实低,可自己才修炼一个月啊,马上就是布识境中期修士了,已经很快了好吧!而且谁的境界也不是生来就很高了啊,谁又不是从布识境修炼上去的呢?
当下就有些闷闷不乐,“练剑自然是为了斩妖除魔。”
“咦,南风院竟然这样教授弟子吗?”大汉似乎很是惊讶。
但这话听在李四海耳朵里可就很是刺耳了,毕竟那是自己修行的起点,里面的学生先生们也都很好,怎么这人的话带着质疑呢!
“为何有此反问?”李四海的话语已经有了些冷意。
“岂不知斩妖除魔之难?凡为妖,都是虚轮及以上修为,凡为魔,盈盘修士也是不好处理的,除开这二者,即便是寻常的精怪之属,也都是寻路境的修为,你都不是对手。再高就是妖,再低就不成器了,只是循着本能行事的生灵罢了,并无善恶之分,难道你见到稍强一点的野兽、或是灵性十足的植株,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斩除吗?”
大汉似乎没有感受到李四海话中的冷意,又或者真的只是有所疑惑,所以就这般说道。
李四海闻言,却愣了,他在南风院里只有月余,时间都用来修习静心决和布识决了,一整个学院的典籍,他只零星看了两三本,还没有看过类似的讲解,《修行纲要》上虽然有所提及,但也只是提及而已,那毕竟只是纲要,不会把所有的事物都讲得很细致。
所以他此刻竟然有些懵了。
不一会儿,他反应过来,连忙说到:“我自然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拔剑相向,不然岂不是不讲道理?我也并非杀性深重之人,习练剑法只是,只是……”
他一阵想,才想到个理由,“只是若有野兽袭人,既然同为人族,自然不能视若无睹,那时就要该出手时就出手。”
大汉哈哈大笑,“你太紧张了,方才我只是有些不解罢了,此时说开,便没什么事情了。”
李四海微微点头,心里却不由腹诽,“难道没说开就会有什么事情吗?”
如此,李四海修习矢剑术一个时辰之后,便收起法剑,准备修习静心决和布识决了。
谁知那大汉却又开口说话了。
“既然我们聊得这般融洽,不如多聊聊。”
李四海只觉迷惑,“怎么就算是融洽了?”
这话只在心间回荡,话到口中却变成了:“不知兄台想聊什么?”
“方才我们提及精怪之下,便是些循着本能行事的生灵,没什么善恶之分,小友说不会不问青红皂白,那么精怪或者更高一筹的妖类又该如何区分善恶呢?或者既非同族,便都该杀?”
“善者行善事,恶者行恶事。我虽修为低微,却也知晓,人与野兽乃至精怪甚至妖物,皆为生灵,人尚有善恶,何况是妖物呢?所以善恶皆有行迹,当然不能只凭臆测。”李四海的理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