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呢,因为韩美人胆小,所以六弟也养成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您自己说说除了必要的时候,您见过他几次,每次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训斥他胆小如鼠,导致他每次见到您都害怕。
她这是彻底爆发了,本就是将心事都埋在心里,此时竟也不管不管的都说了出来。
扪心自问,父皇他当真是个好父亲吗?不,他不是,或许他是一个好皇帝,可永远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陈公公此时简直怕的要死,这位主就不怕惹怒陛下吗,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啊,就不能退一步给陛下一个台阶下吗,还偏要与陛下对着干。
只听一声响“啪”
陛下抬起手便狠狠的甩给谢嫤一个巴掌,厉声指责道:“朕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果真是太过宠她了,竟养成了这副胆大妄为的性子。
陈公公吓得后退了一步。
谢嫤捂着那半边脸,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笑,冷漠看着眼前的父皇:“呵!”
父皇总喜欢自欺欺人,他做过的错事还少吗?她哪一点说错了。
当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她平日里可都瞧在眼里,只是不想说罢了。
谢嫤质问道:“儿臣哪点说错了?就拿先皇后那件事来讲,您若是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您当真爱她吗,为什么出了那种事,您不选择相信,反而怀疑,先皇后对您的爱,大家都看在眼里,只可惜您疑心病太重了这才造成了这些悲剧。”
她虽然只在云皇后身边养了几年,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虽然自己不是亲生的,可云皇后对她却甚似亲生的,所以当她出事时,自己曾埋怨过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对他的结发妻子,为什么要听信他人的谗言。
听她提起这件事,陈公公抹了一把冷汗,连忙出声阻止她再说下去:“公主殿下,您就少说两句吧。”
这小祖宗哟,陛下都气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添把火,不就是不能嫁给西岳那王爷吗,至于把这件事扒出来说吗。
陈公公虽然也知道这件事归根结底就是陛下疑心病太重,明眼人都知道云皇后是被冤枉的,可谁敢提出来啊,没人敢啊。
谢嫤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闭嘴”
反正这皇宫根本就是个笼子,若是惹怒父皇就此被赶出去也好。
这种压抑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人人羡慕她锦衣玉食,生来高贵,可这一切却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若是可以,谢嫤宁愿自己出生在一户普通人家,有爹娘的疼爱,不会因为各种原因约束着她的自由,而不是过着这种像牢笼般的日子。
见她越来越不像话,陛下再次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警告喊道:“华阳”
他此时丝毫没有因为打了那一巴掌而后悔内疚,反而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平日里不舍对她严厉管教这才养成了这副不分尊卑没大没小的样子。
即便她说的都是实话,可一向好面子的陛下此刻又如何会承认呢。
是,他确实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孩子,可扪心自问,他对华阳还不够好吗,谁都有资格说自己,可她没资格。
他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华阳,公主该有的,他缺了哪样?
确实,他是愧对羿清那孩子,这么多年下来,他确实不敢面对曾经犯下的错误,可这还轮不到她区区一个公主来说。
谢嫤红着眼委屈的看着陛下,有些更咽的说:“父皇,您可以不答应儿臣嫁给苏霁川,但也别想儿臣听您的安排,随便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她知道作为公主应当担负起公主的责任,可若是强加在她身上的,她不会接受。
父皇可以逼她嫁给素不相识的人,那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方法来反抗。
既然都闹开了,她还顾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这都已经没必要了。
她不想余生面对的是一个与自己三观不符,就连说话都说不到一起的人,即便两人不是互相爱慕,却也不能相看两厌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不了就绞了发去做姑子得了。
闻言,陛下将书案上的那盘点心狠狠地砸到了她面前,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嘴里说着狠话:“滚,朕不想再见到你。”一股压迫感随即而来。
陈公公大着胆子走到他跟前,连忙劝说道:“陛下,消消气,想来公主殿下也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可不要以为一时的冲动伤了父女之情啊。”
这父女俩吵架,担心受怕的确是只有陈公公一人,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在门外守着的黄公公自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他自言自语的猜测道:“这长公主殿下是惹陛下生气了不成?”
诶呦,这下可如何是好,陛下发火,他们底下的这些奴才可也要跟着受罪喽。
跟着黄公公的其中一个小太监有些害怕的询问道:“公公,这可如何是好。”
话说这华阳公主不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吗,怎么也惹陛下生气了,而且听着动静,只怕火气不小呢。
黄公公正心烦着呢,听见他的问题,有些没好气的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