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耶律俟机道:“你不怕,难道马也不怕?风沙中战马跑不起来,你麾下的骑兵就是摆设!没有了冲击力的骑兵,能有什么用?你想让本王的精锐骑兵,都跟着你去送死吗?”
“呼哧呼哧……”
乌尔图愣愣看着耶律俟机,喘了好几口粗气,但到底还是没敢在耶律伺机面前造次,只是埋怨道:“可殿下您答应了我的,我清扫完战场就可以出城追杀渝军的那些残兵败将。”
耶律俟机皱了皱眉,“你是在责怪本王言而无信了?”
“属下不敢!”
乌尔图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是不服气。
其他将领看着,心中有些复杂。
乌尔图这小子可真是独受四皇子偏爱啊。
他们这些老将,可都不敢在耶律俟机面前如此放肆。
“你非要去,那就由你吧。”
耶律俟机皱眉稍做了思量,“不过本王还是提醒提醒你,别轻易折了本王的骑兵。你作为一名千夫长,也该学会考虑考虑得失和机会。你追出去,能得到什么战果,又可能会遇到什么凶险。”
“谢殿下!”
乌尔图却仿佛没有将耶律伺机的话听进去,嘿嘿一笑,扭头往城楼下跑去。
耶律俟机看着乌尔图下了城头,扭过头,向着城外远眺。只扭头时,眼中似乎有那么一抹失望一闪而过。
天生的将才不假,可也要能雕琢才行。
有的玉太软,雕出来黯淡无光。
有的玉又太硬,一下刀,稍有不慎便会
支离破碎。
夜空中,渐渐有星星如痘痘般一颗一颗的悄然冒了出来。
乌尔图让耶律伺机有些意外。
因为过去将近两刻钟了,那家伙竟然还没有率领骑兵出城去。
看样子那家伙是将他的话给听进去了。
远眺的耶律俟机,嘴里终是勾起一抹微笑。
只是紧接着的瞬间,他这抹笑容便是凝固了起来。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如雨点的马蹄声突然回荡在风门关内街道上。
“这个犟驴!”
耶律俟机愕然回头,只瞧见一大队骑兵正连绵着向着南城门疾驰而来,心里不禁低骂。
乌尔图那家伙还是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
风门关南。
一群将士沿着古道,顶着风沙往南边行去。
时不时有人倒下。
气氛一片低沉。
风门关丢了。
他们的肚子也足足饿了两天多。
其实之前在城内就已经是靠毅力强行撑着,如今,那股子想要守住风门关的心气没了,疲惫便一股脑的涌上来。
有的人倒下去以后,就再也没能够爬起来。
也没有人哭,只是这么往前蹒跚着,似是那行尸走肉。
惨败!
前所未有的惨败!
他们自诩是精兵强将,从未想,真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樊嵊等一干将领也是如丧考批。
面对失败是一回事,接受失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会儿他们想的肯定都不是如何夺回风门关,而是如何将这些人给带回去。另外,回去以后,他们这些人又将会是
怎样的结果。
至于辽军会不会追击出来,这点他们倒是不太担心。
因为就算是马匪,也不会选择在夜里出来劫掠。
再者说,那些辽军要是打算追击,应该也早就追出来了,不至于直到现在,后面还没有任何动静。
坚持。
他们只需要坚持走到西平,那么,性命起码暂时是保住了。
“驾!”
“驾!”
走着走着,前面可见有几支火把。
但风沙中看不清马背上的骑士。
只从东边而来,肯定不会是辽军就是。
樊嵊等人不自禁站住了脚步。
看着不远,但那几个骑士愣是费了些时候才走到樊嵊等人近前。虽说是骑马,但比走路也没快上多少。
“总兵大人!”
到近前,领头的骑兵瞧见樊嵊,一脸惋惜,翻身下马。
正是阿沁。
他之前就看到夜色里的这群“残兵败将”了,也知道肯定是风门关内的袍泽。只此时看到樊嵊等人的凄惨模样,仍是止不住心里悲切。
他做为樊嵊亲兵,自然是一损俱损的。
“风门关……”
三个字几乎自然而然问出嘴,他忙又忍住。
樊嵊知道他想问什么,轻叹着点点头,“我们弃守了。”
弃守。
阿沁心里竟是生出几分窃喜。
总比被杀出来的要好。
然后忙道:“王爷已下令黑沙、沙狼将军随时配合总兵大人您,只要等他们赶过来,稳住阵脚。总兵大人您还是有机会把风门关夺回来的!”
樊嵊眼睛微亮。
只接着,又是满脸
苦涩。
辽军来势汹汹,连风门关都没撑住几天,黑沙、沙狼将军不过那点人马,且还是风门关挑剩下的,想要稳住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