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惊雷劈得戴姨娘僵滞了半刻。
她说什么?
言外之意是她不配叫她姐。
林姒锦怎么可能对妹妹说出这种话呢?
所以她一定是生气了......
戴姨娘是这样想的。
只要在求求她,她就会像当年那样心软的罢?
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戴姨娘双手抱住了燕姒的小腿,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掉下来。
“姐姐你不能这样......”
声泪俱下。
“你答应过爹,会永远让着我,永远保护我......你不救我我会死的啊......”
燕姒转动眼珠,冷冷地看着戴姨娘,眼底的冷酷叫人惊心。她用尽力气将腿从戴姨娘的桎梏里抽出来,又一脚把她踢开。
“闭嘴。”
燕姒冷然道:“你没资格提他。”
戴姨娘顿时脸色煞白,一双眼睛瞪得极大,嘴唇微张,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显得很震惊愕然。
她怔忡地,目不转睛地望着燕姒,跟宁秀雅一样,想从她那双冰冷的眼里找出点除了冷漠以外的其他情绪。
只不过宁秀雅想要看见的是恨,而她想要看见的是昔日对她百般疼爱的姐姐的身影。
但结果都一样。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好像这才是真正的燕姒,那个在无数个日夜里,对偷走了她半生幸福恨之入骨的燕姒,而不是那个因为诺言,只知道一味付出,傻得可笑的林姒锦。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得膛目结舌。
有些管不住嘴的奴才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有人疑惑的问:“哎,你们说,这燕姒一开始为何不肯与姨娘相认,还装作不认识她啊?”
当即就有人揣测道:“傻吧你,姨娘犯了那么大的事儿,把二夫人都得罪透了,谁还敢跟她扯上关系啊?再说了哪个人不惜命,姐妹又怎样,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按理来说,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即便是姐妹,看适才燕姒满眼嫌恶,应当是恨死戴姨娘了才对,那为何二夫人说给她机会报仇,她看起来似乎都不怎么领情啊?”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不就是鸠占鹊巢嘛,毕竟血浓于水,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人继续瞎猜:“都是一个道理,身为姐姐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对自家亲妹子下手,不然燕姒早来揭发戴姨娘了,何必等到现在呢,你说是吧。”
“那为何......”
那人是中途才跟过来看的,插话也只是想装一下,却没想到提问这家伙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没完没了,他编不下去了,不想让人看出来他是瞎猜瞎说,便打断了人家,不耐烦的说:“问问问,你问题怎么那么多啊?!自己没长眼睛看啊?”
“诶你好端端的怎么能骂人!”
“骂不得你啊?!”
有人惶恐道:“行了行了!别吵了,夫人朝我们这儿看过来了。”
宁秀雅阴沉着张脸,森然的目光扫过七嘴八舌的一众奴仆,瞬时寂然无声。
她这才又将视线重新转向燕姒,却是倏尔展颜,眼波流转间,流露出莫名的喜悦与兴奋。
她道:“所以燕姑娘打打算如何处置她?”
燕姒又静静地望了一会儿仍处于惊愕中未缓过神来的戴姨娘,才抬起脸对宁秀雅淡淡的说:“如何处置是夫人的家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自嘲的笑了两声,“并且夫人将我请到这儿来,就不怕他回来看见我,认出我吗?”
所有前来看戏的奴仆都知道燕姒说的他是谁。
也很期待她口中的那个他赶紧赶回来。
这可是出百年难得一见的狗血大戏啊,男主角怎么还不来?
宁秀雅没说话,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目前她只关心,她们姐妹二人准备如何秋后算账。
燕姒狡黠的眯了眯眼睛,比起宁秀雅所关心的问题,她更在意宁秀雅对她和叶盛是抱以怎样的态度。
眼看都这样说了,宁秀雅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她就不信宁秀雅心底里会没有一丝动容,便不动声色地再加了把火:“夫人难道就不怕他看见了我,认出了我之后,会重新娶我一回吗?”
众人都明白,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儿,但他们搞不懂宁秀雅明明是在帮她报复她所恨之人,为何她却将矛头转向宁秀雅,非要去摸老虎屁股,尝试激怒宁秀雅。
莫不是这燕姒脑子有问题不成?
于她近乎挑衅的话宁秀雅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半晌,她道:“无可否认,叶盛倘若认出你,必然会娶你。”
“至于你会不会嫁,我想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宁秀雅的语气极为肯定。
她笃定燕姒不会再嫁给叶盛。
正如奴才们猜测那般,燕姒若是对叶盛还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