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在昏昏沉沉中睡去,再睁眼时已是蒙天大亮,她一惊,来不及多想,快速穿衣梳洗出房门。
等她去的时候顾从宜已经在用早膳了。
记忆里上次起晚还是刚进顾府没多久,看着桌前衣冠整齐表情淡淡的少年,雀儿难得心虚。
“公子。”
顾从宜倒没说什么,指着旁边,“坐,吃完我们要出去一趟。”
“是。”
雀儿拿起玉箸,天气炎热腕上的旧疤隐隐作痒,她下意识挠了挠。
这还是那年在膳房被烫伤留下的,尽管公子处理得当,但当时实在耽搁太久,后又有好药养着,疤痕已是看不清,只是热到会发痒。
这一幕也没能逃过某人的法眼。
顾从宜手一顿,皱着俊眉看她,“又开始痒了?”
大病症都好说,就怕这算不得什么的小病症,无法根治,又时不时出来啃食一把。
雀儿不想在这种事上耽搁,只道没事。
用完早膳简单收整了一下,二人轻装出府。
园子里的栀子开得正好,一路走过还能闻到淡淡幽香。老远就看到萃芝正缠着管家不知道在说什么。
管家满脸纠结和不耐烦:“不是,我真没有——公子?公子这是要出府吗?可需要小的去将马牵来?”
管家是位和蔼的老头,一见到顾从宜,面上表情瞬间慈爱,再看向自家公子身后的姑娘,只觉这两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养眼。
倒是萃芝一脸复杂,行了礼后,目光痴迷,仰望着他,如看一座不可攀越却近在咫尺的宝山。
而顾从宜和管家说话,看都没看她一眼。
“不用了,准备辆马车,我要和雀儿出去一趟。”
“好嘞,公子稍等。”管家应下,乐呵呵地去置办了。
雀儿全程安静立于一旁,饶是萃芝刻意忽视,也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有吸引注意的资本。
她上下一扫就想从哪儿挑出个什么毛病。
可人家裙子是样式最简单的绿纱,发式是最简便的束带,拿着宠爱也并未恃宠而骄,委实没什么好挑剔的。
但萃芝就是觉得看不惯。
她不知道自己该恨谁,该讨厌谁,就把这种情绪统统规划到她身上,一边艳羡,一边又憎恶。
雀儿不明白自己为何站这就挨了萃芝一记白眼,也向来也不关心这些小事,只安静候在主子身后,伸手探了探洁白无瑕的栀子骨朵儿。
齐大人第一次来这顾宅便道这儿关了大半的江南。
管家办事效率不在话下,她才刚伸出手,就来通报马车备好了。
顾从宜也收回看她的视线。
“走吧。”
被撂下的萃芝只能捏着帕子,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方才二公子流连的目光更是刺痛了她眼。
若说宝山一直在那放着无人攀附,大家自会老老实实守着自己的本分,可一旦有人攀了,还一攀就到了顶。同样的身份,人家却绿树配宝山,这叫旁人如何不意难平?
萃芝心里有了想法,意味深长地再看了那娉婷背影最后一眼,毫不犹豫回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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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明天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