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攸之……”疏桐被白攸之的大手握着向前跑,她抬起头看身前的男子,害怕地问:“我们会死在这儿吗?”
“傻丫头,不会的。”白攸之将她的手握的更紧,“我一定带你出去。”
“你跟着众人,莫要跑散了,我和谢屿天去帮忙杀敌,知道吗?”白攸之耐心同疏桐道。
“好,你一定要小心……”疏桐点点头道。
一行人且打且退,离善直门越来越近……
且说左丞和玛雅丽悄悄自保和殿退出后,准备同荻国轻骑汇合。
几个正在烧杀抢掠的荻国士兵拦住二人,挥刀便要砍。
“慢着!”左丞情急之下惊呼,下意识用手挡住脸,下一秒,他从腰间掏出一木牌,辩解道:“这是你们荻王给我的,说是宫廷叛变当日可以保我性命,咱们是自己人啊!”
“坎嗒!(慢着)!”玛雅丽反应极快,同样连忙用荻语喊道。
“马基迪(是自己人)?”那士兵果然收住了刀,对身旁伙伴说道。
“已乌搭嘻,肯多其利亚多吗朵。(小心上当,汉人诡计狡诈定是在骗我们)”另一荻国士兵警惕说道。
“乌似可其啃大无,嘛一吼若怎其乌,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汉人格杀勿论,这两人分明是汉人长相,杀!)”第三人干脆地说道,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
“他们在说什么?”左丞不明所以地问玛雅丽道。
“他们……他们说要杀了我们……”玛雅丽声线颤抖着。
“快和他们说我们也是为荻王效力的,快啊!”左丞极了,两眼通红,手激烈地抖动起来,五官挪位,声嘶力竭。
“傲无怎嘛,奥赫达。(我的情人是奥赫达)。”玛雅丽不死心地继续辩解道。
“哈哈哈哈……”荻国士兵爆发出了猛烈的笑声。
下一秒,三人手起刀落,雪白锋利的刀刃正中玛雅丽胸膛,血浸透了她的衣衫。
一阵剧痛将她包裹,她想哭,却感觉自己没有力气,只能直直地倒下去。
远处夜幕有星星闪烁,其中一颗星星不断放大,再放大,赫然呈现出奥赫达爽朗帅气的笑脸。
“奥赫达……”她虚弱地低声喃喃。
想见,想念,永别了……
左丞亦然。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血刃无情,连同他的生命一同带走。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说好的里应外合,征服胤朝后让他当这胤朝的君王,怎么如今竟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反而把命搭上了呢?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然不死心地用一双血手去够地上摔碎成两半的木牌,喋喋不休道:“我们是一伙儿的,一伙儿的啊!”
那三个荻国士兵显然锁定了新的目标,并不听左丞多言,向前方一逃窜的公公跑去,如同猫捉老鼠般戏弄着那可怜的公公,玩腻了便一刀了结了他。
白攸宁领着众人,很快就要出善直门了。
然荻国余下轻骑也赶了过来。
“展一鸣,带他们出去。”白攸宁手握长刀,刀的尖端还滴滴落血。
原来今日进宫参加夜宴的马车夫,竟是白家军的副将展一鸣。
晚宴前,展一鸣向白攸宁抱怨自己驻守西北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宫廷夜宴,白攸宁为满足他的心愿,将他乔装打扮成马车夫,混入宫中,一睹夜宴风采,没想到此刻,竟还派上了用场。
“好……等等,那你呢?”展一鸣后知后觉问道。
“我在此处拖延他们一会儿。”
“不行!”展一鸣喊道。
“这是军令!副将听令!”白攸宁不容分说道。
“不……将军!我求您自私一回,跟我们走吧!”展一鸣着急地说。
“我意已决,陛下他们跑不快的,若非一人在此处拖延些时间,我们都逃不掉。”白攸宁对展一鸣道。
“那我和你一起留下来!”展一鸣说着,八尺男儿眼中竟含着泪。
“你听着,众多武将皆饮酒,根本无法上阵杀敌,故而只能由我挡在这里。你的使命更为重要,你速领陛下到白家军驻地,好好保护陛下,听明白了吗?”白攸宁吼道。
“听……听明白了!”展一鸣涕泗横流。
“对了……此事,不要同我爹娘、攸之他们提起……”白攸宁轻轻一笑道。
展一鸣点点头,向前跑去,同众人道:“快出宫门,快!”
胤天翔在前,一众百官紧随其后,三十余死士断后。
“关门。”白攸宁对两士兵道。
那两士兵看着渐逃渐远的众人,心一横将善直门关上,以三十身躯挡几千兵骑。
“杀!”宫门内传来一吼声。
紧随其后的是刀剑相交之声。
……
逃出了二里地,胤天翔迎来了白家军。
白家军在胤天翔身前齐齐跪下,领头那人道:“臣等远远见宫中着火,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故未接到命令斗胆前来,臣等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说罢将胤天翔团团保护起来。
“副将!”领头人朝展一鸣作揖,展一鸣点点头,神色悲痛。
“我哥呢?”白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