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痒起来的时候恨不得让人把肉挖下去。
从读书开始,每到冬季冻疮便发作。
不仅仅是手上,耳朵上也有被冻伤的地方。
“谢谢。”姜锦旭垂眸,看着两个做工精致的小瓶子,语气平静,“很贵吧。”
“挺便宜的。”
鹿惊枝对标的是她曾经的物价。
她是见到魏小七今天用雪擦手说是能治疗陈年冻疮,这才想起姜锦旭。
小姑娘常常顶着月色来,冷不丁出现,风风火火离开。
“等等,”姜锦旭看着转身就走的人,还是喊了一声,“小苗,这是……给你的礼物。”
鹿惊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今天,她仰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或者说是昨天,是原主的生日。
是一串放在盒子里的小风铃。
打磨的光滑的木片和竹片呈现各种形状,被穿成一串有种奇异的美感,其中间隔着几颗小珠子,最底下有一个小铃铛。
鹿惊枝晃了晃它,眉眼带着惊喜,向来带着几分不羁的神色柔和不少,“哇,好漂亮,我很喜欢。”
她把它举起来,晃了晃。
叮铃铛清脆的声音被风送至云端。
目送小姑娘三两下爬上院墙,站直如松柏,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这个动作姜锦旭不知看到过多少遍。
每一次都觉得她很厉害。
活泼灵动。
不像他。
窗户被关紧,但依旧制止不住透窗而进的冷风。
盖上被子,用体温去暖它。
腿上盖着很重的被子,却依旧疼的钻心。
疤痕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但肌肉和筋脉仿佛被搅乱,无论如何都不肯消停。
不知是不是错觉。
刚刚擦药的地方仿佛涌入暖流。
是这个冬天姜锦旭第一次感知到这条腿有温度。
立竿见影。
这盒药,怕是不仅仅是贵了。
贵重。
是姜锦旭对这盒药膏的判断。
很难想象,他受伤是这个小侄女背下来的,药膏,也是她赠予的。
原本就因姜家的事情总是对小姑娘产生愧疚。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愧疚到达了顶峰。
总要再去做点什么。
总要去报答一些什么。
-
算着女儿的起床时间,沈南薇就知道半夜她是认真睡觉还是出门了。
第二天一大。
“明明和姜老太太关系差到了能拎着棍子互殴的地步,却和她宝贝儿子关系不错,小苗,你这交朋友原则挺奇特的。”
“我们又不聊老姜家其他人。”
“他也不聊?”
“他为什么要聊,想听我挤兑人吗?”鹿惊枝疑惑,“还是想听我骂他祖宗十八代?”
无语。
无语是今天的沈南薇。
“你猜姜老太太知道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直接飞升?”
“那叫上西天。”鹿惊枝撇嘴,“飞升,她也配?”
每天的饭点是鹿惊枝最想姜梧念的时刻。
今天也不例外。
远在县城的姜梧念紧了紧衣服,总觉得有人在念叨她。
“姐姐,我冷,我再穿一件衣服。”
快把自己裹成棉球的姜梧念还在请求加衣服。
被姜檀月拒绝,“前段时间你上次就是因为冷冷热热反反复复这才一时间受不了低气温,病倒的。”
也就是小苗有异能,没让小芽多受罪。
否则在这样高烧就能要人命的古代,烧到四十度基本就盖棺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