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见山去邻居家借了米回来,把米交给苏怜,自己去宰兔子。
苏怜看着手里那一小把可怜的白米——就这?够三个人吃?
“缸里还有一些黑豆。”张见山一边撕着兔子皮,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苏怜应了一声,起身去翻找米缸。
这破屋子就一个大单间,黄泥糊的墙四处漏风。米缸里也只有一小把豆子,看来吃完了这一顿就没下顿了。
开局属实惨了一点。
苏怜把米和豆子混合,放了多多的水,再悬回火上煮着。小孩子见火重新生起来了,便跑来蹲在她身边烤火。
这孩子仔细看看,模样倒是挺周正,却跟张见山长得不像,大概是像他亲生的娘吧。
可惜就是瘦了点,身上的衣服也破了洞。苏怜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记得自己出嫁时穿着红色的嫁衣,这会儿换成了一身土布衣裳,一个洞也没有。她猜想这身衣服应该是阿吉亲娘留下来的。
话说,是谁给她换的衣裳?!
乍然想到这一层,苏怜浑身炸了毛。我擦,该不会已经被那个姓张的看光了吧?!
算了算了,都已经这样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其实,在短暂地成为阿飘的那几秒,她模模糊糊看到了现在的自己。虽然面色苍白,但长得还算清秀。
她掐了掐自己凹陷的双颊和细弱的腰肢,原主显然是个既不好好吃饭也不爱运动的。这段时间还得好好养养,回头再把自己拾掇拾掇。
杂粮粥煮好了,苏怜把那陶釜取下来,张见山将剥了皮的兔子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儿,屋里便飘起来烤肉的香味。
苏怜靠着火,又忍不住拿眼神瞟了瞟张见山。
上一世她连恋爱都没谈过,这一世一醒来就得了一个现成的丈夫。在应付男人这件事上,她可以说是从来都不及格。如今要与这么一个大活人共处一室,该怎么办好?
不过,关键时候他愿意出手相救,应该是个好人吧。
屋子里长久的沉默实在是有些尴尬,苏怜主动搭话道:“这兔肉好香啊。”
张见山表示无感,根本没搭话。
苏怜继续表忠心道:“见山哥哥救了我,是怜儿的救命恩人,今后怜儿一定跟着大哥好好过日子!”
张见山淡淡道:“你的命矜贵,自当好好珍惜。”
兔肉烤好了,张见山扯下两条兔腿,一条给阿吉,一条扔给苏怜。阿吉一秒暴风吸入,几乎是把兔腿塞进小嘴里的同时把骨头吐了出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苏怜手里那条兔腿。
“阿吉。”张见山温和地提醒道,“平时爹是怎么教你的?”
苏怜把手里的兔腿递给娃:“给你。”
张见山见状,道:“不必惯着他。”
苏怜笑了笑:“我刚吃了药,本来也不能吃荤腥食物。”
她端起碗,慢慢将那一碗稀得能照人的杂粮粥喝下去。热热的粥水倒是抚慰脾胃,只是这一碗粥水毕竟不填肚子,到了晚上还是会饿。
吃完饭,张见山说要托人去县城给苏家送个口信,就说她醒了,请她爹娘放心。
苏怜心说,她那个老爹知道她没死,肯定是失望至极。
他爹一走,阿吉乖巧地把陶釜和碗筷拿去一边洗,他走路晃晃荡荡的样子,让苏怜担心他把家里仅有的炊具给摔碎了,急忙接过来说:“还是让姐姐来吧。”
小屁孩不服气,仰头说:“阿吉可能干了!”
“是是,你最能干了。”苏怜笑了。孩子这么小就没了娘,跟着个糙老爷们过日子,也挺不容易的。他爹大概是为了找个女人照顾娃才续弦的吧。
“可是,小阿吉啊,你知道吗?”苏怜看着脚边的孩子,笑着说,“会洗碗可不算能干,以后姐姐教你写字、考个功名,或者,跟着姐姐学做生意。”
“姐姐你会写字?”阿吉大声问。
“当然啦!姐姐会写好多好多字呢。”苏怜洗好锅碗,拉着阿吉回到火塘边,拿起木棍在木灰里写了一个吉字。
“阿吉知道这是什么字吗?”苏怜抱着孩子,在他耳边问道。
“不知道。”孩子揉揉眼睛,总算不哭了。
“这是你的名字哦!”
阿吉瞪着木灰里那个陌生的图案。
“这是阿吉的名字?”
“嗯。”苏怜把木棍交回给孩子,握住那只小小的手,又写了一个字。
“这是姐姐的名字。”她写了一个敏字。
“阿吉也想学写字!”阿吉蹦跶起来。
“没问题。姐姐教你。”苏怜甜甜笑道,心里松了口气。家里两个男人,看来她至少能搞定其中一个。
正在此时,门又被推开了,张见山回来了。
方才他在门外,听到阿吉和女子的对话。怎么看,她都不像几天前那个闷声不出的苏家二丫头。
“见山哥哥回来啦!碗已经洗好了!”苏怜摇尾谄媚道。
透着一股子怪兮兮的劲儿,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爹爹!”阿吉朝他爹扑过去,“姐姐说教阿吉写字!”
张见山瞟了苏怜一眼,不放心的样子。
阿吉将他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