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了。
苏敏的身体急速下坠,身体拍到海面的一瞬间,快要疼死过去。
冰冷的海水伴随着极强的压迫,把身体里的空气和最后一点意识都挤压出去了。
游艇的辉煌灯火渐渐远去。
wtf……就这么死了,人人都会以为她是输不起跳海了。
不就是一天之内亏了一个亿吗,她手里还有牌,明天一定会翻盘的!
就这么死了,真是窝囊啊!
“怜儿!怜儿!”
意识飘飘忽忽,她恍惚听到一个女人尖利的呼喊。
一个人影朝她游来,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冰冷的手。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她感觉到自己在往上升。
他是谁?公司里都是嫉妒她、恨不得她死的人,怎么会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怜儿!怜儿!”
浮出水面的一瞬间,女人尖利的呼喊声更加清晰了。她被那双大手放到岸上,一个穿着古装的女人扑了上来。
她真的觉得累惨了,闭上了眼睛。然后觉得自己缓缓地上升。
奇怪的是,她居然真的飘起来了。苏敏低头看了看,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穿着古装红嫁衣的女子,身边围满了人。有那个不断哭喊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汉子。
他也穿着红色的吉服。
苏敏看看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了,而且她还在往上飘。
怎么着?她魂穿了?
她又看看地上那个女子,大概是不同时空的她们同时落水,然后她就穿越了。
苏敏看着自己越飘越远,脚下的声音也快消失了。
不要啊!她还不想死!
快给我回去!下去!下去!
苏敏使劲蹬腿,想让自己回到那具身体里。
虽然不是她自己的身体,但总比死了强。重开一把,她还有机会。
****
她醒了。
眼前是一间茅屋。屋里家徒四壁,几件烂木头做的家具。
她发现自己躺在土炕上,大白天的,炕里还烧着火。大概是怕她冻着吧。
“姐姐醒了!”一个脆生生的奶奶音。
她循声望去,发现墙角蹲着一个小男孩,三岁左右的样子,小脸灰扑扑,头发乱得像鸡窝,一双大眼睛正盯着她。
“我去喊爹。”小孩站起身,准备往门外走。
“等一下!”苏敏出声喊住他。
小孩转过头看着她。
“你……你等一下。”苏敏试图坐起来,刚起身,头晕得不行。她伸出一只手朝那小孩招了招,“过来。”
小孩听话地走过来,在床边站定。
“这是你家?”苏敏问。
“嗯。是爹爹和阿吉的家。”
她到底是穿过来了。苏敏依稀记得,她在昏迷之前听到一个中年男子无情地说:“拜过堂就是你张家的人了,你带回去便好,若是不想带走,便把她当成你张家妇埋了,横竖跟我苏家无关。”
说这话的大概就是原主的爹吧。这原主也是,成婚当天大喜的日子跳河,弃号不练了也挑个好时候嘛。
苏敏又问:“你爹叫什么?是做什么的?”
小孩愣了愣,“爹姓张名见山。咱们家是猎户。”
如此。苏敏想起托在她背后那只有力的手。
苏敏又莞尔一笑,食指一转朝着自己的鼻尖:“那……姐姐考考你,你知道姐姐叫什么吗?”
小孩愣住了,看着她不说话。
一整个尴尬住了。
“怜儿姐姐。”半晌,阿吉答道,“姐姐姓苏名怜,爹让我叫你怜儿姐姐。”
他,让孩子管她叫姐姐?
苏怜正准备继续查户口,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门内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二十来岁年纪,手里拎着一只死兔,那兔子的腿上还滴着血。
苏怜呆住,心跳不由得砰砰加速——
“醒了?”男子扔下手里的死兔,一手捞起扑上来的幼子,语气有些冷淡地问。
“那个……给您添麻烦了。”苏怜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
男人瞟了她一眼,将幼子放下,走到堂屋正中间悬着的陶釜那里,把煮着的中药倒了出来。
“醒了正好,把药喝了吧。”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清冷中带着一点磁性。
苏怜接过陶碗,有些迟疑地看着那满满一碗不明液体。
“去风寒的。你高热,昏迷了三天。”男人解释道,“能救回来,算你命大。”
她昏迷了三天?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没放弃她,至少说明他不会害她吧?
苏怜低下头,拧着眉头把那一碗苦得不明所以的药灌了下去。
“我,失忆了。”苏怜小声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失忆了。原主的记忆,她一点也没继承。
男子看着她,有些怀疑的样子,却又不好说什么。
借口失忆,苏怜从男子口中堂而皇之地查户口。
这个小村子叫张家村,村里的人都姓张。她苏怜是县城教书先生的二女儿,因为喜欢上父亲的学生,相约私奔,没想到对方半路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