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比喻是一个无比经典且至今仍有巨大吸引力的奇妙问题,也有着诸多看法与解答。
在此我就不贴简介过来了,有兴趣的人可以百度。
此处我只分析一种由此衍生出的小问题:出去见到真实后的那个人,回去后会面对什么?
柏拉图当年想的固然很好,那么一个开悟者,他明白了一切的真相,然后回去告诉其他把虚影当作真实的人,其他人不信他的话,觉得他疯了。
但这种情况,除了人类远古时期的小族群结构能实现外,其之后的时代应该都是无法实现的。
拿个例子来说的话,典型的大家都知道的,指鹿为马,皇帝的新衣。
这两个经典故事大家都知道,但其中隐含着的结局与背景却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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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指鹿为马这事,是赵高干的。
赵高是大宦官,权臣,奸臣,他想用这事来试探一下底下官员的态度,也就是所谓站队问题。
既然如此,他这事面向的对象,就起码得是官员,而且基本都些是能有资格参朝议政的,有品阶,有权利,人精似的,不小的官。
这就为指鹿为马这事埋下了一个前提,就是这事面向的对象,其实在回答之前,都是经过认真权衡后才给出答案的。
不要学现在那些网络小说里那样,认为一些不是名垂青史的大佬外都是傻子,这些官员没一个傻的,也不存在什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问题。
所以,鹿到底是鹿还是马,这其实取决于那些官员的内心是否正直而已,取决于他们是否坚持内心的信念,愿意给出真实的答案。
结果呢?
时隔这么很久很久了,大家当然知道了,但凡明知赵高想要的答案却没给出他想要答案的,就被大宦官给弄死了。
这事跟洞穴比喻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大家不妨想一想,如果把这鹿比做柏拉图所认为的那个真实的话,那马不就是真实在虚幻世界中的投影吗?
柏拉图的洞穴比喻就也在这故事里出现了,就是因为这所谓有关真实的不同答案。
这时候我想大家也就明白了我说的,那种只把走出洞穴的人当作疯子的情况为何不会出现了吧?
因为到了后世以后,随着复杂社会结构的形成,世界就需要唯一的答案了。
就好比当年地心说初出现时,教会不还是烧死了一大批科学家吗。
他们就是那个时代的所谓走出洞穴者,但自从走出洞穴后就不再愿意承认旧有的虚幻,而是坚持自己所见的真实,于是就死在了自己的认识上。
赵高故事里说马的那些人,也一样,他们也都是些坚持自己的真实的人,所以也就被大宦官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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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指鹿为马都能跟洞穴比喻扯上关系了,那很明显皇帝的新装也是可以的。
而且大体上的对照都还一样,无非就是真实换作了皇帝的光屁股,投影换作了穿了衣服的皇帝。
但我说过,这个故事其实跟指鹿为马不大一样。
首先,故事里看破真实的是小孩子,喊破一切的也是小孩子。
相较于坚持地心说或者马说而死去的那些科学家或官员,孩子其实没那么多想法,她也没有所谓坚守内心的信念与否这一说,她就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顺从本心。
这种孩子的本心跟那些大人的本心还是不一样的,它没有那么多世俗的考虑,就是简单的对世界的一种呈现,一种不附加太多知识修饰的简单映照。
反观故事里的大人们,没有哪个人敢喊破吧?即便他们明知道皇帝光着身子,吭哧吭哧憋笑,也都得陪皇帝把戏演下去。
因为他们但凡一笑,一出声,估计也就会跟指马为马的那些官员一样挂掉了,然后就因为对真实的认知而毁灭。
安徒生童话现在网上都调侃说是安屠生,估计也是不少人看到原版了。
按原版那尿性,没忍住叫出口的这一群小孩,一个不落,全得直接原地升天。
但好在现在的童话嘛,除了王尔德等几个人写的童话以外,总是he的,很少be,偶尔oe,总体让人看着还挺舒坦。
所以故事里的皇帝只惩罚了戏弄他的那两个裁缝,这些孩子的结局倒是没有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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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正题,洞穴比喻在这两个典型故事里的不同情况。
孩子大多时候象征着童真,真实,所以他们见到的,照理来说,应当是真实的。
而大人,其实倒不是所见的真实与否,而是所认为的真实与否,其所说的真实与否。
如果以此两个故事为基础具体套出来一个洞穴比喻的话,应该说:人一旦降临世间,在最初的年纪里,有父母的托举,会见到洞穴外的世界一眼,也就是所谓真实,而随着他长大,其实那真实也还在,但他已经无法再看到洞穴外了,只能看到投影,而且也只能跟着其他人的说法,指认其为真实。
而这所谓大众眼中的真实,所谓看见,其实按照洞穴比喻去思考的话,也不过是某个实际存在物在烛光下投射到洞穴里的影子罢了。
这就牵扯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