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并没有说话，淡然的模样好似根本不在乎生死，白秋心里堵得厉害，却又不敢说什么。
他叹气道：“为了薄君御做这么多，你值得吗？”
还是没有回答。
白秋不再多说一句。
只是在心里默默发誓，既然哥哥对薄君御如此信任，那么不管如何，他都要站在薄君御和鹿诺这一边。
这是为了哥哥，而不是为了薄君御。
……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铺满了波斯而来的红色短绒地毯，金色的墙纸上点缀着真的金箔，就连水晶灯上都染着金箔和黄金。
大厅的中央。
一个约莫六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坐在那。
他虽然看起来上了年纪，但实则整个人精气神十足，说是四十几岁的人都不未过。
他十分精瘦，露在外的肌肉，精壮精美，但笑起来时却十分慈爱和谐。
“白絮，你怎么到我这来了？”男人缓缓开口。
“报告一号，我来恳求您一件事。”
所谓一号。
便是整个禅京，整个鰙海，最至高无上的权利。
所谓一号。
就是除他之外所有人，都不得称为王。
所谓一号。
就是万人敬仰，举世无双！
一号听闻白絮的话，端起身边的紫砂茶杯，抿了一口茶：“以你的性格，不会向我开口，这次是为何？”
“鹿诺。”
一号脸色直接冷下。
不怒而威的气场甚至令整个大厅的气温，都变得冰寒无比。
白絮直接跪在了一号的面前：“还请……您成全。”
几乎是一瞬。
一号笑得如沐春风：“你与鹿诺也有私交？”
“不为鹿诺，只为君御。”
“若为君御不该是你来找我。”
“君御从小就倔，他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的脾性您也了解，我只希望，您能同意我代替他，来向您……请罪。”
“何罪之有？”
“杀国师之罪。”
“哦？”一号眯着眼笑道，“你认为杀藏鹰国师是罪？”
“……”白絮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一号毕竟是一号。
与他周旋太需要脑力了。
然而。
白絮现在的精力……
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继续与一号周旋太久。
他忍着身体的不适，一字一顿道：“如果您愿意放过他们，我交出我手上所有的兵力。”
“我对那些，没有任何想法。”
“一号……”
“我只问你要一样东西。”
白絮闭上双眼。
“我儿子的性命。”
一号的声音云淡风轻。
但是。
白絮却感觉到了萧瑟的杀意。
其实他的身体未必治不好，毕竟白家有钱，就不说白家，就光是薄君御就足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救下白絮。
然而。
当年白絮带着十五万人上外域，最终只带回来了寥寥一万人。
其中就有一号的儿子。
因为对不起一号，所以白絮拒绝使用药物，拖着被毒气弹伤害的身体，直到现在，他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爱自己的人。
好似这样就能偿还罪孽。
“你给不了。”
一号依旧是笑眯眯的，仿佛没有情绪一样。
“对不起。”
白絮声音更住。
“你对不起的并非是我，而是自负之下，葬送了十四万人的性命。”
“如今，你又有何颜面来求我，放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