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并不喜欢格兰人。
上辈子父亲死后,他的房子就是被格兰士兵抢夺而去的。
他流浪在街头。
曾看到格兰人当街强奸孕妇,将婴儿开膛破肚取乐。
他们把人当牲畜,毫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把钱交出来。”
那士兵狞笑着一个个搜身,稍有反抗的,他就会用枪托用力殴打。
那枪托又硬又重,直将人骨头打断,面色苍白。
王寒握紧口袋中的地契。
老爸王淼还瘫倒在路中央。
他们显得异常显眼。
士兵一步步走来,远远地看见有人竟没听话站到两边,端着枪有些气愤地大步走来。
“你!...咦?王先生?”
他本是准备大声怒骂,可看清王淼面容时,脸上竟露出一丝微笑,他将王淼扶起来,用格兰话向王淼问好。
而王淼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总归能说话,也用格兰话应付了几句。
一旁,王寒心中大定。
他面对格兰人不如面对流民惊慌。
因为他的老爸王淼拥有一个格兰翻译身份,算是受格兰军保护的“良民”。
虽然并不是太保险......
王寒看着一旁正看似平等对话的王淼和格兰士兵,有看了看一旁抱着脑袋看着自己,眼里有些羡慕和畏惧的流民。
他们的差距在哪里?
或许只是牲畜和工具的区别。
只是牲畜可以随意杀戮,工具需要良好对待而已。
总归需要自己的势力......
“这是你的孩子?”
不知什么时候,格兰士兵聊到了王寒身上,王淼轻轻一点头,他缓步走了过来。
“真可爱,像头小猪。”
他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奶糖放在王寒手上,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
“吃...”
“thanks”
听到标准的格兰话,格兰士兵明显一愣,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侧了侧身子让王寒和王淼通行。
身后,哀嚎声再次响起。
王寒不喜欢那格兰士兵看自己的眼神。
那不像是看孩子。
反而像是看某种有意思的小兽,充满侵略感和不礼貌。
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王寒大步走进典押行。
地上的泥泞中满是脚印,在某块不受人注意的角落,泥泞中有块方形的奶糖,犹如冢中枯骨,在泥土中初露尖锐和狰狞。
......
“买东西,还是卖东西?”
典押行中,有个阴暗房间。
一个钨丝灯泡在半空中晃荡着,上面沾满蛛丝,从缝隙中逃出来的光芒不仅没让房间变亮,反而平添了些阴冷。
对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瘦小,瞎了一只眼。
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桌子边,靠着墙壁,借着微弱的灯光切着某块黑疙瘩。
他的独眼明明盯着手中,却不知道是因为灯光,还是其他,总觉得散发着不怀好意。
“卖...卖房子。”
王淼吞了吞口水,尽管有些颤抖,但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坚定地站在王寒身前。
他向前递出地契。
“嘿嘿...”
瘦小男人笑了笑,将切下来的黑疙瘩搓成球,装进烟斗,用火针一撞,一股青烟吸进鼻中。
他微微眯着眼,像是极为享受。
好一会儿,才接过地契。
就扫了一眼,也不知有没看清,随手掏出一个袋子扔在桌面,然后将地契放进怀里。
“一万格兰,滚!”
“嗯...”
王淼面色有些难看,他不擅争辩,此刻有些吞吞吐吐,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咀嚼,让瘦小男人极度不耐烦了。
他一瞪独眼。
“还不快滚!想留下来喂狗吗?!”
“喂狗?”
王淼说不出话,王寒已是迈步上前,他倒不说话,直接冲上一拳打倒那瘦小男人,拿着桌子上的小刀比划着瘦小男人的眼睛。
“天河街的房子一万?装你妈呢!快拿十万出来,不然挖了你的眼睛!”
空气中安静了一阵。
王淼似乎被王寒突然的举动惊呆,站在那儿面色苍白,满脸的无所适从。
而瘦小男人挨了一拳,眼里冒出泪花,鼻子里流出鲜血,但他倒也不在乎,反而看向地上被打碎了的烟斗,和被掀翻到地上沾满灰尘的黑疙瘩,满脸写着心疼。
他哀嚎如同杀猪。
“我的福寿膏啊,我的宝贝儿......”
他挣扎着将这些搂进怀里,忽的声色俱厉,从喉咙里爆发出尖声利喝。
“狗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那儿?在三口帮的档口撒野,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活!”
“嘿嘿!”
王寒忍不住地嗤笑几声。
这演技比上辈子某些明星好上不少嘛......
都说阎王易见,小鬼难缠。
三口帮的典当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