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明天的最后一次谈判怎么办？”
江氏和程氏四次谈判，一胜三负。
江肆手里叼着烟，站在窗台上。
棒棒糖已经没法麻痹他的神经了，他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我去，会一会这个程妍希。”
程妍希，程家大小姐，一回来就接手与江氏谈判的项目，目的明显。
“我觉得她这几次的谈判，攻击性太强，肯定有什么目的。”
季子枫翻着手上的资料。
“股权四比六都不接受，她怕不是冲着你来的吧。”
季子枫百思不得其解。
“呵，贪欲越大，只会适得其反。”
江肆掐了烟头，又吹了半小时的冷风。
季子枫：“下午还要去学校吗？”
江肆：“为什么不去，我从不失约。”
单方面的约也算约吗？
“我下午就不陪你去了，还有点资料整理一下。”
“好。”
……
教室长廊。
“什么事？”
冷清的声音沿着电话线传来，沈若霞就一肚子火，什么态度！
“你下午回来一趟，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是电话里不能说的？”
“你问那么细干嘛，当然是说不清楚。”沈若霞最讨厌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有课。”
“我已经给你请假了，你今天下午必须给我回来。”
“滴……”电话被挂了。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沈若霞指着愁眉不展的沐怀晟，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对不起孩子。”
沐怀晟拿着手中的合同，迟迟没有签字。
“你还同情上她来了，谁来可怜可怜你啊！养了十几年了，这点忙都不帮吗！”
“你不签我签。”沈若霞一把夺过，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沐怀晟虽然叹息，但也没有阻止，毕竟打心里他也希望沐念可以牺牲一下。
下午的天气有点阴沉。
“叩叩叩……”
沈若霞走过去开了门。
沐念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说吧，什么事。”
沈若霞直接把合同甩给她。
沐念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她难以置信：“你要把我卖了？”
“什么叫卖了，说的那么难听，这是雇佣合同，能到陆家干活是多少求都求不来的。”
沈若霞一脸鄙夷。
“这还不叫卖，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能干出这种事！”
猩红的眼睛盯着女人，脖子上青筋暴起，滚烫的泪珠顺流过脸颊。
“我不相信，爸不会让我走的！”
沐念推搡着，沈若霞一个巴掌拍了上去，朝着厨房里的身影叫嚷着：
“这个时候你躲什么躲。”
沐怀晟颤颤巍巍地走到沐念跟前，一下子膝盖着地，满心愧疚：
“念念啊，你就帮帮爸吧。公司真的是有些困难，陆家不会为难你的。”
沐念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并没有让他起身，她的生活怎么能被其他人左右……
但他终究有养育之恩。
“爸……你不要我了吗？”
沐怀晟没敢看女孩的眼睛，老泪纵横：“爸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沈若霞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又没让她去死，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事情说完了，陆家明天就来接你，你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把跪在地上的沐怀晟拎了起来。
沐念环顾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心里密密麻麻的痛，竟笑出声来：“从今天开始，这间房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你们卖了我，是我、不要你们！”
沐念推开门，跑了出去。
……
江肆按照往常的时间来到红砖旁，轻身一跃，可树下却没有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有事耽误了吗？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天空响起一声闷雷，随后雨瓢泼而下，树下依然是空荡荡的。
身上的黑色衬衫湿透了，可他不放心。
自分别后一年以来，第一次冲破这层界限，他去了教学楼找她。
雨越下越大，却丝毫没有影响他奔跑的路线。
“沐念！”
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喊叫。
林可纭见是江肆，迟钝了一秒，赶紧跑出去：
“她下午被她妈喊回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江肆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还好是回家了。
“不过她妈对她不太好，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对她不好？”
“对啊，经常骂她，有时候还会动手，上次……”
江肆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林可纭的话还没说完。
江肆飙着摩托车来到了楼下。
爬上楼，一脚踹开了门：“沐念呢！”
“你谁啊。”沈若霞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怎么来了个疯子。
“我问你，沐念呢？”
江肆红着眼，掐着沈若霞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