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宇宫。
夏予一手拿医书,一手给陆淮钦磨墨。手上的动作心不在焉,墨汁多的过分也不见停。
陆淮钦的奏折批了大半,看了一眼到黄昏的天,便握住了夏予的手。
“你若再磨下去,都要溢出来了。”
“啊?”夏予连忙收手,复又看着医书。
许是有要琢磨的地方,径直走到窗前靠着窗户,偶尔还要望着外面思索一二。
陆淮钦看在眼里,心中竟是对陆时谦生了几分羡慕。
虽说病了,却有亲娘这般尽心尽力。而且陆淮钦还知道夏予替陆时谦绣了许多荷包和枕头,都是助眠养神用的。
陆淮钦也想要一个,可夏予却不主动送。
想到上次被他丢湖里的荷包,也不好开口。生怕夏予和他翻旧账,二人又要因了这种事情闹不愉快。
“欸,你看看这个字念什么?”
夏予突然把书递了过来,陆淮钦瞧着了一眼,道:“念麤,意为行超远也。”
见夏予还是茫然,陆淮钦又解释:“鹿善惊跃,故从三鹿。在这段话中引申之为鲁莽。”
“这古书太多难认的字了。”夏予点头嘀咕,“若换一本书,我早看完了。”
“翰林院刚好在编撰一本收录生僻古字的书,若是编撰好了,朕让人拿一本给你。”
“好。”夏予又要走到窗边,陆淮钦却是将人拉进了怀中。
他将夏予的书抽走,“看了一下午了,休息一下,不然对眼睛不好。”
“我缺一味护住心脉的药,想到你上次送我的东西里有颗奇异草,不知道能不能用上,回头等我去看看。”
“今日天阴,怕是要下雨。”
“若是这个还不行,怕是要多翻一些书,再看一下有没有法子。”
“若下雨了,你今日便留在这。”
“还有好多药没有试过,要抓紧时间把那些药全部试一遍。”
“阿迢。”
陆淮钦不满地掐了一把夏予的腰,夏予才回神。她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太入神了。”
“朕终于知道对牛弹琴是何种感受了。”
“恰好,我也体会到了。”夏予扬起纯真无邪的笑。
陆淮钦无视她的反击,手掌习惯地摩挲着她的细腰。腰虽然没带多少肉,可女人到底是软的。
无论摸在哪里,都是软绵绵的触感,让男人爱不释手。
陆淮钦看着她红唇晶莹,喉结微动,一下没有克制,便让欲望占据大脑,吻上了她的红唇。
轻轻研磨了一下,陆淮钦试探地进攻。夏予只是抗拒了一下,便乖巧地顺从他。
夏予闭上了眼,陆淮钦却睁眼看着她。眼底有偏执到扭曲的狂热,猩红逐渐染上他的眼尾。
他肆意地攫取属于她的气息,扫过她的每一寸角落。掌心抚过那些陈年旧痕,最后顺着她洁白的脖颈吻了下去。
“别——”夏予推了推他,却纹丝不动。
陆淮钦虔诚地吻过每一道伤疤,一直到心口那一块被烫伤的疤痕,陆淮钦眼眶红的不像话。
他埋在她胸口喘着气,哑声道:“阿迢,对不起。”
“都过去了。”夏予睫毛挂了泪。
她越是这样假装云淡风轻,陆淮钦心底越是痛苦。
偏生还没有可以解释的话,即便有那么一两处可以解释的地方,可在结局面前,又显的那么苍白无力。
陆淮钦又吻了上去,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加温柔。
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直视夏予身上的伤,直视他们不堪的过去,直视夏予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夏予脖颈微扬,滚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而下,落在陆淮钦手上的时候,冰凉刺骨。
“陛下,不好了,中宫走水了!”
何幸的尖嗓门在门外响起,陆淮钦蹙眉停了动作,“中宫走水,你不亲自去,寻朕做什么?”
“奴才已经去过了。是皇后娘娘说想见夏贵人。”
陆淮钦看向夏予,眼底的缱绻早就没了影。反而带了一点幽深,仿佛夏予点头去见林意笙,他就要吃了她一样。
夏予看在眼里,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窃喜升天。
中宫走水是这段时日常有的事情,怪就怪在厨房白痴林意笙生了学做饭的心,有人看着也手忙脚乱,别说走水,就差没把厨房炸了。
“陛下,娘娘要我教她做清蒸鱼,许是哪出没弄明白又烧了厨房,要寻我问清楚。”
“皇宫那么多大厨,何以寻你一人?”
“我们关系好。”
陆淮钦脸色铁青,这不就是告诉他,他和夏予的关系还不如她和林意笙好吗?
“你同朕可是夫妻。”陆淮钦搂紧了她的腰。
“我去去就回,等下来用晚膳。”
“学会和朕讨价还价了。”
“你宠的。”夏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语气软绵绵的,乖巧得很。陆淮钦太吃她这一套了,立刻缴械投降,由她去中宫。
哪怕他心底清楚,她不过是不想与他行房事,因此找个借口逃离罢了。
夏予整理好衣裳就出去,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视线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