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场景,即便是饱经世故的赵大姐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吓得变貌失色,凄厉地惊声尖叫起来。
但赵大姐毕竟骨子里还是沉着冷静的一个人,她很快缓过神来,立马冲到附近的村民家里啪啪砸门。
然而她挨家挨户接连敲了好几家门,却都没有人回应。
照理说,先前的一连串那么大动静,加上她的大喊大叫,左右邻居不可能没听见。
而且今天她们出去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也没碰见,并且整个村庄里简直安静得有些异常。
她不禁感到毛骨悚然:该不会……村里的人全都已经……
她心急火燎地一溜小跑,来到家住附近的汪守义家。
汪守义是当地的里正,也就是临水村里类似村长的职务,一个人住,平日为了相亲夜里有什么事找他方便,通常都不闩门,只把门虚掩着。
“老汪!老汪!你在家吗?”
在门口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赵大姐直接破门而入,只见汪老头还在床上鼾声震天。
她一把揪起老汪,连拍着他的脸喊道:“老汪!老汪!快醒醒!出人命了!”
老汪一骨碌惊坐起,揉着惺忪的睡眼,像是刚做了噩梦一般惊魂未定。
“赵翠花啊,大清早的,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还大清早!”赵大姐连推带拽把他拉下床,“天都快黑了!”
“啊?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赵大姐焦急打断他的话:“别管这个了!你快跟我来!老许家出人命了!”
老汪一个激灵蹦起来,“啊?老许?老许他怎么了?”
他只穿了件背心,从墙边柴火堆里抽出把砍柴刀,紧随着赵大姐匆匆赶到许丁山家。
汪守义也被屋子里豺狼的尸体和血迹吓得够呛,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咱们村子里从来没进过豺狼啊?”
屋子里的许丁山此刻宛如一座木雕,痴痴地跪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妻子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
“这是……”
老汪没能问出口,但看赵大姐通红的眼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老许的媳妇,被豺狼给吃了。
老汪走进屋,试着拍了拍许丁山,“老许,老许?醒醒!醒醒!你咋了?”
许丁山神情木讷,完全没有搭理他。
床上的孩子依然在断断续续地抽泣。
“娃娃!娃娃还在褥子上!”
赵大姐壮着胆子走进满地鲜血的屋子里,抱起孩子走出屋外,在怀中安抚。
“娃儿不哭,娃儿不哭,吓坏我儿了吧,没事了没事了……”
汪守义则提刀在附近检查了一番,回来之后一脸狐疑地说:“怪了,到处都没有脚印子,这几匹豺狼到底从哪进来的?”
赵大姐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唉!这是得罪了豺狼大仙,人家报复来了!”
汪守义是不太信这套的,但眼前的这一幕也确实古怪,他活了五十多年,也没见过有豺狼进到人家里吃人的。
一尺多高的门槛,就算不锁门,正常的狐狸黄鼠狼之类的也不会往人家里跑,更别提攻击一个有反抗能力的大人,反而弱小的孩子没出事。
关键是,附近的村民为什么没有一个听见声音出来帮忙的?
“我说老汪,你昨天夜里没听到那蛰貔山上有像狼一样的东西叫唤吗?”赵大姐问道。
“没有啊?我平时睡得可浅了,昨晚我啥声音也没听到啊?”汪守义茫然地说。
“你睡得浅个屁!我刚才喊你你听着了吗?”赵大姐埋怨起了老汪,想找个发泄自己难受情绪的理由。
在她看来,但凡周围的邻居有一个能听见许丁山媳妇被豺狼袭击时的叫喊声,她断不会就这么活生生被吃掉。
想着想着,她便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昨夜里我这风湿腿疼得一宿没睡,我听着那山上有东西呜呜叫唤,心里头就觉得不对劲,要是我能出来瞅一眼,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汪守义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这个年纪觉轻,平时半夜门外只要有人一喊他准能醒,怎么今天会一觉睡到天黑?
而且这家家户户还都紧闭着门,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他说着又出了门,把附近几户人家大门挨个拍了个遍,果然没有一个人回应。
走着走着,他发现一户人家的后面,开着一丛特别茂密的那种黑色小花,花底下好像还有个瘪瘪的黑色东西。
他小心翼翼走过去,用柴刀把那黑色的东西从花丛里拨出来——是条已经死掉的黑狗,皮是完整的,但是狗身上的血肉好像都没有了,成了一具“干尸”。
他的脑子里顿时闪过无数种猜想,却又都将它们一一推翻。
如果是豺狼咬的不可能留下完整的皮包骨头,毒蛇蝎子应该也做不到,如果是死了很久被风干了,那么应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