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村外,李顺等人同洪魁分别,水贼的船离开,独留下那个戴斗笠的男人。
“几位!”他开口道:“我叫石老四,是洪魁的表兄弟,家就住在这村里,三哥嘱咐我在山下接应你们,几位不妨先跟我回家一趟,看看要作何准备吧。”
“甚好甚好!”老张点点头,“没想到这洪魁考虑得还挺周到。”
几人随着石老四来到一处破旧的房前,李顺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他轻轻叩了叩胸口的木牌,“玉鬟,附近可有异样?”
“没——有——”少女慵懒的声音答道。
石老四站在门外喊了几声:“石头!石头!”
但门内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石老四准备拍门,没想到门压根没闩,一推就开了。
李顺顿时警觉了起来。
“奇了怪了,这小子哪去了?”老四进屋左看右看,没找到人。
“哟!哪来这么多银子啊?”
几人循声进了堂屋,屋中央的饭桌上放着几粒散碎的银子,其下压着一张纸条。
“几位,我不识字,你们能不能帮我念念,上面写的啥?”
老张拿起纸条来读道:“石头小兄弟,感谢你的款待,我们着急赶路,就不等你回来了,这些散碎银子权当心意,咱们有缘再会。”
“这是谁写的?”
“纸条上没有署名……该不会是遇见了歹人吧!”
李顺瞅着老张手上的字条,说道:“师父,纸条背面好像还有字,让我来看看。”
接过纸条一看,背面用极为潦草的字迹写着两句小诗:
“关山总念飞鸟情,他乡尽逢萍水恩。”
众人不解,唯有李顺惊叫起来:“大事不好!”
“这是王大宝他们留下的!”
“王大宝?顺儿,你是说你家跟那个姜老大一起去赎人的家丁吗?”老张问道。
“不会错的!因为,这句诗是我写的!”
李顺细细对比着纸条两面的字迹,正面是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背面的两句诗却潦草混乱得如同鬼画符。
他小时候喜欢教府上的家丁们写字,教他们用树枝在地上写自己刚刚作出来的诗,记忆中那时大家写出来的字几乎都是这种歪七扭八的模样。
如果背面的字迹果真是王大宝留下的,那么正面应该就是姜老大所写的了。
也就是说,王大宝一行人已经来过了这里,并且刚好在老四家里借宿了一晚,而昨晚老四刚好跟着洪魁出去打劫,就只有石头一个人在家……
李顺伸出手指,从木桌的缝隙中抠出一小根亮晶晶的鱼刺。
他敲了敲木牌,在心中默问:“玉鬟,这里面有毒吗?”
“我怎么知道?”
“你连妖气都能闻出来,这个应该也行吧?”
“呵,你还真是聪明……刺里没毒啦,顺带提醒你,你们要去的那山上的妖气可是很重的。”
“那就得仰仗玉鬟姑娘了。”李顺答道。
“哼哼,我只能保证有我在你死不了,其余的可就不好说喽!”
“多谢玉鬟姑娘,其余的就交给在下吧。”
石老四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门边踱进踱出,自言自语着:“石头啊,石头啊,你去哪儿了呢?”
老张望着沉思的李顺,问道:“怎么样,顺儿?看出什么端倪了没?”
李顺放下纸条,“师父,你说,王大宝为什么要特意在纸条背面留下这么一行字?”
潘武抢答:“肯定是为了让你知道是他写的吧。”
老张疑惑道:“可是他又不知道你会来这里……顺儿,你意思是说,他莫非觉得自己可能遭遇不测,才想着留下些讯息?”
潘武:“那他为何不直接写?一个家丁,学读书人打哑谜干什么?”
李顺:“想必是因为不能直接写出来,因为和他写的时候在被人盯着。”
他又在心中暗问玉鬟:“玉鬟,你是不是说过,客店的那个小二和那天来我家里报信的姜老大,气味十分相似?”
“是啊,搞不好是一样的妖精呢。”玉鬟答道。
“师父,”李顺转头看向老张,“你还记得客店里那个假小二,还有潘文说过的话吗?”
“你是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姜老大也是那‘画中仙’的话,他会带着王大宝他们去哪?”
此话一出,老张和潘武直接毛骨悚然。
“蛰貔山!”
“他们应该还没走远,我们得赶紧跟上去!”
老四也说道:“我得去找石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慢着,”潘武说道:“蛰貔山上可到处都是毒虫,咱们得先做好准备。”
几人在厨房找出一小桶点灯用的蓖麻油,在身上抹了一点,又找来几根棍子,一头包上干枯的艾草和麻布,浸透了油当做火把,这样不仅可以照明,熏出的气味也能有效地驱赶毒虫。
一切准备停当,李顺、石老四、潘武、老张四人动身前往蛰貔山。
沿着陡峭的土路步入山中,身后的人家越来越远,周围的环境变得安静下来,安静得只听得见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