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樊城的天气要干燥些,几天没收拾,屋子里的家具就落上了浅浅的一层灰。撸起袖子开始沉浸式搞卫生,柳秋风有轻微的洁癖,这个起源要追溯到自己的母亲,柳秋风的妈妈是个十分贤惠勤劳的女人,小时候的家里总是亮堂堂的,印象中自己生活的区域总是整洁有条理的,耳濡目染下,自然也就养成了一些习惯,在柳秋风认为,整理卫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既可以锻炼身体,也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沉默的过程中,脑子里还可以思考一些平日里静不下心来想的东西。今天也是如此,擦着柜子的时候柳秋风心里还算着小账,任婆婆的脚这个疗程结束估计就差不多了,这个月自己除了工资以外,绩效上又添一笔,攒一攒,快年底的时候用个年假,还可以在过年回家前,出去小玩一下,哈哈,生活真的很有奔头。
想着想着,昨夜方客的那张大脸突然就出现了,他当时离自己真的很近,闻起来真的还蛮香的,一个大男人,闻起来gay里gay气……
好不容易收拾完,一看时间快下午四点了,手机上方客发来消息说司机六点来接自己去,提前洗个澡,还可以再睡一会,昨天虽然睡得很好,可是睡得迟起得早,电量早就见底了。今天是第二个疗程的第二天,自己再坚持一个星期,就可以完全解放。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被窝对社畜的封印能力也越来越强,闹钟响起的时候,柳秋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钱自己非赚不可吗?
清醒一点以后,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在启光刷掉的药费还欠了点在许言好那里呢,穷逼哪配休息。
晚上到了麓雅小苑,方客今天没在,任婆婆还问了起来,自己今天怎么没和他一起来,他是不是在忙。天地良心,我跟他真的一点都不熟,想一想方客跟自己报备行程,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隔天轮到自己值班,一进办公室就被谭阳明叫了过去,“怎么了?”她看着谭阳明问到,谭阳明手里刷刷地开着证明单,签上名字后递给她:“这个慢性病的证明单你收着,那个老人家,就他孙子是学生那个,每天不是来得迟,你接的吗?这个给他们,让他们去劳动局申报,除了常规报销以外,还能报一部分。”原来师父也看出来对方有难处。
柳秋风手里接过单子,想了想开口说到:“他们家没有其他家属吗?比如儿子、女儿什么的,那个孩子都是下了课匆匆地来,这样也不是办法。”
“问过了,没有。这个老人是个退伍老兵,无儿无女的,我正在向医院申请资助名额,不过要晚一些才有回音。”
无儿无女?那个小男孩是谁?不是他孙子?
下午上班没一会儿,小男生带着爷爷来了,他低声解释说今天是周日,学校放半天假,所以早点来。巧了,自己刚好可以把证明单给他。嘱咐他一会治疗结束后,可以去对面的市政府办事处把手续办一下。男孩接过单子,咬了咬嘴唇抬起头看着柳秋风,特别认真地道了谢。柳秋风听到这句道谢,心下一软:“你是不是叫林献?我看爷爷病例家属一栏你签的名。”
“嗯。”
“爷爷现在好很多了,血压也很稳定,精神状态也不错,保守治疗追加一个疗程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你也辛苦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末了柳秋风笑着加了一句,“免费的,不收钱。”
对方听了后低着头,闷声地嗯了一声,刘海有些长了,一下子就遮住了微红的双眼……
治疗结束,两人刚走,谭阳明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问到:“单子呢?”柳秋风一头雾水:“单子我给出去了啊。”“劳动局那边改了要求,少了个章,得再盖一个。”啊!他们刚走,我去追!说着风一样地炫走了。
柳秋风撒开了腿一路追到医院拐角,好不容易看见了他们的身影,叉着腰接连喘了好几口气刚准备叫住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一把拽住了老人家的胳膊,嘴里像是在叫骂着什么,只见林献一把将肩膀上的书包怒摔在了地上而后一个用力将男人推了个趔趄。眼看着双方就要起冲突,柳秋风也顾不上自己跑得肺管子都要着了,立马冲了过去,大呵一声:“干什么!”随即挡在了两人的前面,哪知对方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白大褂后,直接瘫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开始嚎啕大哭:“啊呀,就是这个医院的人啊,把我老爷子的钱都骗光了,你们快来评评理,我们农村人哪有什么钱啊。”说着说着竟真的流出泪来,医院周边人流量本就密集,他这捂了嚎风地一喊,大家纷纷看了过来,这下好了,事情还没了解清楚,自己就要上社会新闻了。
世人八卦的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没一会,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柳秋风看了一眼地上了人,心里七七八八也琢磨出了个大概,自己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医闹和无赖确实托这个行业的福,见识了不少。但是演技这么扎实的,也算是个中翘楚了,讲道理,这个边说边捶胸的演技,跟方客不分伯仲了。这事要是放在几年前,自己还是个嫩头秧子的时候,这会估计十张嘴也说不清,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么多年下来,饭不是白干的,肉也不是白长的,就在林献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