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常说,人生是变化无常且无法规划的。就好比柳秋风此时在这张双人大床前默默无言地站着,而男主人已经拿好衣服在五米开外的浴室里洗漱了。有钱人家的隔音也不过如此,浴室里的水流声窸窸窣窣地传了过来,手机页面上还停留着许言好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宝,你想吃的那家苍蝇馆子,那条街被水淹啦!
真的,人不走运,喝水都噻牙。“咔嚓”一声熄灭屏幕,柳秋风叹了口气,闭着眼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自己的爸妈要是知道女儿今年终于开始连续夜不归宿,心里估计欣慰死了吧。
浴室门被人推开,方客氤氲着一身的水汽斜靠在浴室门口,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放空的某人,随后调笑着说:“心里美死了吧。”柳秋风闻言无力地抬起头,眼前的方客头发还没完全擦干,发尖聚集了星星点点的水珠,他一歪头,水珠就滴落下来,渗透进浅灰色的棉麻睡衣,濡湿出一块又一块的印记。是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吗,没穿西装的方客看起来一下子小了好几岁,白皙的皮肤也不知是不是水汽蒸过的原因,粉粉的,眼睛也很亮,抿紧的嘴巴不说话的时候,确实还挺好看的。看着对方目不转睛的神情,方客直起身子慢悠悠地向床边靠近。
人马上就要到眼前,柳秋风不为所动地耷拉在床边,方客一不做二不休,俯下身子将人整个撑在怀里。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俊脸,柳秋风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颜值即正义,哪怕对方做出这么油腻的举动,但捂着良心说,自己也没有真的气愤或是恼怒到要给他一拐,应该是自己困懵了吧,不过一码归一码,不至于对他动手是真的,但是自己困的要死,即刻就想睡觉也是真的。柳秋风没有心思陪着他玩儿,砸吧了两下嘴,歪了歪身子从对方的禁锢里滑出来,随后心平气和地伸出手:“睡衣。”
方客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抱着手臂看着她接过睡衣,点头致谢,走进浴室,再关门……顺风顺水,轻车熟路,耳朵都没红一下,她是不是女人?平心而论,她是瞎子吧。
洗漱过后,柳秋风站在床前,睁大眼睛看着床上四平八稳的某人,想了想,随后开了口:“有没有其他的被子?”对方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回她:“柜子里。”继而又贴心地补了一句:“只有一床,建议你铺在地毯那块睡,软和点。”
无视对方的疯言疯语,柳秋风抱上被子就上了床:“往里面去一点,你一个人要占多少位置啊。”方客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理直气壮地直接上了床,一时之间有点怔愣。
“你睡这?”她居然敢爬上床?!
听到方客的质疑,柳秋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用力推了一把他的长腿,硬生生地给自己挪出了一块地方,而后铺平被子,钻了进去。啊……被子好软好舒服。
方客难以置信地摘掉眼镜,合上书本。歪过头一看,嚯!眼睛都闭上了。荒唐,他坐直了身子,推了一把身边的人:“你确定?”回答他的是某人一下子把自己的头整个都裹进了被子,大有嫌他聒噪的意思。说出去的话像砸进了棉花里,闷声没有一点回应,总裁大人非常不爽,于是一把掀开了旁边的被子咬牙切齿:“柳秋风,你是不是嫌自己太安全了。”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自己都已经捂在被子里,努力与世隔绝了,怎么还不依不饶,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柳秋风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哄着:“方客,现在已经快12点了,而且现在已经秋冬了,我是一个头脑正常的人,睡在地上一个晚上,明天39度起步往上烧,我相信,你也不是第一次跟女生睡在一起,今天是特殊情况,我对你,天地良心,一点儿企图也没有,还是说你对我有企图?嗯?”柳秋风眯着惺忪的睡眼,甚至强撑着拍了拍方客的胳膊,以示安抚。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我对你有企图?柳秋风,你挺敢想的。”方客言语里的嘲讽像是纸里包不住的火一般往外燃烧,是个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里面的离谱。
“是吧,你眼光这么高,我简直安全到不行,所以我们这样睡真的完全没有问题,快睡吧,我睡觉很安稳,你把我当一个玩偶好了,你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我睡了,别说话了,我困死了。”
说完,她就重新钻进了被子里,只留了几撮长发在外面,当真睡了起来。方客怎么也没想到她心这么大,没过一会身边就传来了细细轻轻的呼吸声,看了看身边鼓囊起来的一块小小隆起,他居然觉得有些好笑,看了看时间确实挺晚了,此时手机里传来了一则短信:时宇要见柳秋风。——向阳。
关掉台灯,方客也睡了下来,外面雨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微弱的夜色穿过细密的窗帘纱布,一点点地爬进人们的房间,身边的人不知是不是被捂着了,哼唧了两声顶着一脸乱发伸出头来,良辰美景,自己身边却睡了个“女鬼”,真的离谱。
隔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柳秋风就被身边的人摇醒了,我真的求求了,我好不容易休息。
强制开机后的某人坐在早餐前,神游天外,困意一阵一阵如潮水般袭来,这真的不是普通的意志力可以阻挡的,柳秋风艰难地开口:“以后做你的老婆,睡懒觉是不是犯法的?”方客喝着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