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需要放开大脑什么都不想,魏昀倒也没注意到什么异样,约莫过了半刻钟,他还没入定,宁璎的声音便从外面响起。
吱呀——
未曾敲门,房门便推开了。
宁璎脚步匆匆走过来,发髻稍微有点凌乱,应当是出门时没有仔细整理。王府之中又不能骑马,走的比较急,熟美脸颊上带着几点汗珠。
宁璎双手叠放在腰间瞄了魏昀一眼,便把脸颊转到了一边。
魏昀尴尬了笑了笑,站起身来关上房门:
“宁姐,你怎么来了?”
宁璎衣襟起伏,呼吸了几口气,憋了一晚上的话,瞧见魏昀后便说不出来了。沉默许久,终还是幽幽叹了一声:
“昀儿,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但是刑场那些污秽之地,你又何必亲自前去?”
魏昀讪讪一笑,抬手扶着宁璎的胳膊,在板床上坐下:
“我去了更能显现咱们岄王府想要禁绝匪患的决心嘛······”
“那你昨天晚上住在鸿雁山庄了?”
“······对啊······”
魏昀听这话有点古怪,略微琢磨了下:
“鸿雁山庄的金矿现在正要王府整理,我看天色太晚了,便在那附近找了个地方睡了一晚上······”
宁璎蹙着柳眉,双手叠放在腿上,撇了眼魏昀,缓声道:
“昀儿,身为王爷亲民自然是好的,但是也要有应有的威严。并且有些事不需要亲力亲为,派一个人去不就行了······”
魏昀眼中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连说道:
“好好,昀儿谨记。”
宁璎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又找不到话题,便把目光投向空荡荡的屋子里,稍微看了一圈而,忽然眉头微蹙,在空气中闻了闻。
“昀儿,屋里·······怎么会有桂花的香味?和羽裳身上的一模一样······”
“嗯?”
魏昀略显疑惑,也跟着闻了闻。
这一闻,魏昀的表情顿时僵了下来。
羽裳是魏昀的贴身丫鬟,羽裳身上的香味很淡,时间一长都习惯了,很难注意到。宁璎虽然是一个将军,本质上还是一个女人,对于胭脂味最是熟悉。此时经过宁璎的提醒,才发现屋里确实若有若无的香味。
“呃······应该是昨天晚上羽裳进来打扫留下的······”
“瞎说。”
宁璎坐了起来,眸子里露出几分狐疑之色,左右看了几眼:
“女孩子的香粉很是讲究,别说几天,就是几个时辰味道也散了,肯定是刚刚来过······”
魏昀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
“我刚从外面回来,应该她是来找我的吧。”
宁璎捏着裙角,心里莫名有些慌乱,在空旷的屋里看了看去,最终把目光移到了床下,准备俯身看看。
魏昀扶着宁璎的胳膊,轻声道:
“宁姐,你在想些什么,下面脏兮兮没什么好看的,快用膳了,我们出去吧。”
可是宁璎本就狐疑,瞧见魏昀这样,心尖儿顿时一阵一颤,眸子低垂道:
“你在屋内藏人了?”
魏昀连忙摇头:
“怎么可能,我做事光明正大的,真的是怕你的袄裙弄脏嘛。”
”是这样吗?“
魏昀张了张嘴,正想着说些什么,屋子里忽然响起一声咳嗽。
”啊切~~“
地板真的有点凉。
声音很小,明显极力克制,但放在只有孤男寡女的屋子里,可谓白日惊雷。
房间中刹那间死一般的寂静。
魏昀表情猛的僵住,旋即茫然,继而错愕和震惊。
宁璎则是呆了呆,熟美的脸颊渐渐显出不可思议,紧咬着红唇,看向下方,眼中像是快要涌出来,手颤抖着指着魏昀:
”你们······你们竟然·······“
”?“
魏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站起身揉着额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纵然有千般巧计、万般说辞,此时也找不到一句话来形容了。
这是什么事啊?
宁璎眸子满是复杂之色,几分失望几分幽怨和委屈,紧紧捏着裙摆,在床边俯下身,往里面瞄了一眼。
床底下,身着袄裙的羽裳双手蜷在胸口,已经急哭了。
瞧见宁璎那复杂的眼神,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羽裳强行挤出个讪讪的笑容:
“宁姐······好巧······”
宁璎懒得回应,坐直身体,目光望向了墙壁,娇美的脸颊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悉悉索索。
羽裳比较艰难的从床下面钻出来,看着摊开手瞠目结舌的魏昀,又看向坐在旁边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宁璎,慢慢把头低了下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魏昀再冷淡的脾气,此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点了点:
“羽裳,你·······你在哪里干吗?”
宁璎看着魏昀这么凶,还准备质问一个姑娘家,心里更是有气,站起身来:
“我还想问你,裳儿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