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红豆糕——“
市井之间人声鼎沸,转眼已经大年三十,满街都是舞龙舞狮的队伍,绚烂烟火在任器城的角角落落升腾而起,把夜幕刚刚笼罩下来的巍峨京城又照亮成了白天。
任器城几十万人口,年关大部分都回去与家人团聚,但总有喜有人忧。
城外几里外,一处山坡之上,一群人在此歇息。只见浩浩荡荡的车队,上面满是贴着封条的箱子,可见其中多是贵重之物。这支队伍的中间,一个脸色阴沉的中年人正在看着任器城隐隐约约的烟花,一半脸置于阴影之下,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华服夫人轻摇中年人的臂膀,她是最受宠爱的姬妾,娇声道:
”老爷,怎么不过了这个年关再走呢······“
崔明远被这么一晃收回的心思,听着旁边的话语,心中一阵莫名怒火上来,再也控制不住,手腕用力朝旁边打去。
”啪——“
崔庞氏的脸上立马有了一个清晰的红印,可见这一下是真的动了怒火。崔庞氏自进门以来,备受宠爱,何时见过家主这样对待自己,眼中还有不解和委屈,本想与家主哭诉,可是对上崔明远如鹰的眼神,却是吓的把话生生的压了下去。
崔明远眼中满是不甘,厉声道:
”妇人只见,还想着过这个年关,过了这个年关命都没了。“
崔庞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媚中带娇说了好多动听的话,崔明远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崔庞氏穿着昂贵的袄裙,依偎在崔明远肩膀之上,柔声道:
”老爷去哪,妾身就去哪里。现在老爷欲往何处,妾心中好有一个底。“
崔明远此时抬头望向明月,幽幽的道:
”去江南金陵······“
崔明远深知此次事情已经到了可以灭族的地步,单单是鸿雁山庄的金矿还好,最多只能证明崔家的贪心。但是其后山圈养的五百山匪却是在崔明远默许之下进行的,这就不在上欺瞒藩王了,说重了可以说圈养甲兵意图谋反了。这才是崔明远连年关都不顾,连夜带着家族中人逃离任器城。
崔明远站起身来,月光之下还能隐约看到任器城的轮廓,这个自己祖辈都生活的地方。祖上商贾出身,几世的积累全部都在这任器城中,城外更是有着千亩良田,加上城中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本可传之后世,后人仍然显贵。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变卖家产、土地,离开这个从小生长的地方。
轻轻叹了口气,自己本是家中娇子,家中老人经常告诫,要他带着崔家坐上宁州第一大世家的宝座。把几代都压在头上的唐家赶下台去。而此代唐家只有唐瑾桐一个嫡女,唐文礼与妻子十分相爱,不愿多娶。这正是难得机会,他才会慢慢变得极端,想到了暗中开采金矿,想到了圈养山匪为自己强掳劳动。
明月仍然挂在天幕之上,阴晴圆缺自有变化,却又像从未变过。
从此之后,不再是一方豪强。在金陵那个地上,只能寄人篱下,受人牵制罢了。
······
璀璨烟火自任器城各家府邸外生起,平日里家教严厉的豪门大户也宽松的几分,街道上到处都是举着烟花奔跑的小孩何陪伴的丫鬟。
岄王府挂满了红灯笼,厨娘们正在忙碌着准备今晚的美味佳肴。
羽裳想到这次鸿雁山庄之前,魏昀曾经和她说过有一个礼物要送于她。可是这么多天了,不见音信。羽裳还是耐不住了性子,在魏昀的门口犹豫了许久,紧了紧袄裙,走到房门前,酝酿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抬手在房门上敲了敲。
咚咚——
房间里没有回应。
羽裳等了片刻,柔声道:
”王爷?“
······
还是没有回应。
羽裳等不到回应,抿了抿嘴有点委屈,便抬手推门。
”我进来了哈。“
吱呀——
羽裳低着头温温顺顺的进入房间,又把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小声道:
“王爷,我就偷偷看看礼物,应该没关系的吧······”
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
心中更是百味交杂,生气的是魏昀这么多天竟然没有一代音信,像是忘了一般,更有一些期待,是不是这个礼物很重要,魏昀要在年关之际再给她。可是真的很期待,只是偷偷看一眼。
给自己找了半天借口,羽裳犹犹豫豫的走到桌子前看了眼,只有笔墨纸砚,于是又走到床前瞧了瞧。
被褥叠成豆腐块,床单没有半分褶皱,几乎一尘不染。
“真爱干净······”
魏昀很少让羽裳帮忙整理房间,这些只是魏昀的日常习惯而已。
羽裳的眸子里露出几分赞赏,只是眼前这场景,不可能藏东西。她犹豫了下,便蹲下身,准备看看床底下。
哪想到刚刚蹲下,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还有交谈声:
“你说崔家人全跑了?”
“回王爷,崔明远这几日一直在暗中变卖家产,倾售家中田地。现在只留下一个大府邸,只有大的物件没有搬走。”
“崔明远倒是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