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天已经黑了。
手术室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管她。
后腰处炽热的痛感还在,她颤颤巍巍的扶腰站起,往门外走去。
想到最后自己昏迷前听到那没有迟疑,冷漠的没有半分波动的命令,她心酸异常。
恐怕她就算是死在台上,也换不来他一丝不忍。
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作的不是么,她怨不了任何人。
来不及伤心难过,白初悦打紧精神去打听子墨的下落。
她怎样都不碍事,但是那个骨髓真的不能给子墨用啊……
病房外。
纪欣然将白初悦扯到偏僻无人的安全通道里,环着胸得意的看着她。
“迟深真对你采取
强制措施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白初悦现在不想跟她逞口舌之快,着急的揪住她的衣领,怒声。
“子墨现在怎么样了,我的骨髓给他了吗?我说过了,我的骨髓不能用……”
她现在身体虚弱,纪欣然轻松的扯下她的手,将她推到墙边。
“放心吧,子墨同样对我很重要,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呢,他已经找到更合适的骨髓了,现在已无大碍。”
白初悦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到能用的骨髓就好,找到就好。”
纪欣然看着她半响,忽然道。
“有这么开心吗?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你是他亲妈,说不定还痛恨着你,
你背后做的再多子墨也不知道,值得吗?”
白初悦淡淡回视,“你没做过母亲,你不懂,就算把我的骨头烧成灰,他能一辈子无病无痛,我都愿意。”
“又或者,就算你做了母亲,依照你自私自利的性格……”
一直是以胜利者姿态站在这里的纪欣然直接恼羞成怒的瞪她。
“我没有生个孩子又怎样,迟深还不是因为我的几句话,要了你半条命!”
“你恐怕不知道吧,当查出你的骨髓不及格时,迟深直接让人把你的骨髓倒进了垃圾桶,在他眼里,你只配垃圾桶!”
“你生了几个孩子又怎样,迟深爱的还不是我吗?可笑!
”
陆迟深对自己如何如何,白初悦心里清楚,她已经难过够了。
她的骄傲,更不会让她在一个那么阴毒的女人面前漏出软弱。
当即,白初悦用那种看小丑唱戏的眼神蔑视了她一眼。
“人只有被戳到痛处,才会由衷的感到愤怒,着急着反驳。”
“真正的自信,是和风细雨,而不是疾风骤雨,”
纪欣然脸色一阵青一阵黑的像个调色板转个不停,不待她出声,白初悦又淡淡道。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年少无知买单,我买了,虽然很贵,但都是活该。”
“这都是我自己事,不用你在这一遍遍提醒我犯了什么样的傻,有这个
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反正随便你干什么,少来指手画脚我的事情。”
说罢,白初悦转身就走。
纪欣然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
她明明这么虚弱,看起来一吹就倒的身子,竟然还那么高傲。
有些人,就算不穿那种明艳大方,震惊四座的华服,也能散发出这这么高不可攀的气质!
一种特有的,模仿不来的,让人不禁心生怯意的气质!
纪欣然感觉到从心底滋生的密密麻麻的嫉恨和……惧怕,她重重的一拳打到墙上。
“白初悦,你装什么,你不是生病了么,我看这次抽取骨髓后,你还有多久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