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对着怀里的小团子笑得温柔。
他听到“自己”软糯糯、稚嫩的嗓音,神气又活泼,发出清脆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说母妃找不到我,还是我自己出来的……”
“是是是,母妃的小钰儿最聪明了。”
他追在后面跑,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对另外一个自己笑,温柔对待,可,他明明在后面啊……
他跑得急,突然被绊了一下。
咔——
他扑倒在地上,摔得生疼,白嫩的小手掌,都冒血了。
“母妃……”他再抬头,母妃已经不见了,又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了。
再一转眼,场景一变。
他看见,母妃变了,枯瘦如柴,如同一具干尸,再不复从前那般温柔动人,变得尖锐、疯癫。
他听见母妃歇斯底里里的骂声,一句比一句难听。
此时,母妃的眼里,只有父皇一个人,再看不到他。而父皇,新宠换了又换,始终记不得,这深宫里,还有一个爱惨了他的女子……
……
夜里,宁夏一直到后半夜都睡不着,缠着系统问了一遍又一遍,确认小五最快明天便能回来。
她心绪复杂、烦躁,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到要见到,一个全然陌生、甚至是冷漠的小凌安,而她那个乖软可爱的小五,可能不见了,她便堵得慌,心里难受。
后半晚,起夜,宁夏从屋里出来,刚走到堂屋,便听到角落里,传来一阵细碎、虚弱的声音,
一会儿又丞相,一会儿又母妃,那恐慌中,夹杂着无措的声响,一声掩盖一声。
宁夏提着台烛,朝堂屋内的角落走了过去,便看到蜷缩在躺椅里,瑟瑟发抖的小男主。
宁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好烫……
“丞相……”
“…母妃……”
小家伙已经烧迷糊了,嘴里时不时嘟囔几句。
宁夏微微蹙眉,这么一看,都要被他气笑了。
这家伙,好说身体里也住着个成年人的灵魂,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湿了衣服不脱也不换,就怎么在院子里吹了半天的风。回来,还不换,还躺在堂屋的躺椅里睡,一声不吭,真的是,神气了。
宁夏微微皱紧眉头,走开两步,来到凌天与凌安的屋里,伸手推了推,没推动。
宁夏眉头皱得更紧了,显然,房门被反锁了。
“凌天……”
不用说,肯定是凌天这崽子干的了。
宁夏气得头疼,又走了回去。
明天再收拾这兔崽子……
君宸钰已经被烧得迷糊了,宁夏叹了口气,微微欠身,伸手,将他抱了起来。
这一上手,宁夏才惊觉,这小家伙削瘦得厉害,手上碰到的全是硬硬的骨头,一块软肉都没有。
小家伙被怎么一抱起,宁夏怀里温热的气息,立马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往宁夏的怀里缩了缩,往热源的方向靠去。
这家伙……
宁夏轻轻松松将他抱了起来,往自己屋里走去,将他放在自己的被褥里,摸了摸他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干了,不用换了。
宁夏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转身往屋外走,去厨房,煮了药,又煮热水,给他灌了药,又来来回回给他热敷,降温,照顾到了天亮……
天微微亮时,君宸钰烧已经退了,只是发烧的后遗症还在。白嫩的脸红红的,迷迷糊糊中,还在说着不清的梦话。
“母妃……小钰儿害怕…很想念你,你不要离开……”
宁夏收回他脑袋上贴着的热毛巾,听到他迷迷糊糊的梦话,动作一顿,思绪复杂地扫了他两眼。
小家伙熟睡时,还是很乖巧的,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长翘颤动的眼睑,梦话的声线,也是软软糯糯的。
宁夏叹了口气,“唉……”
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温声细语安抚道,“别怕。”
小家伙蹭了蹭盖到脖颈的被褥,淡淡的缕缕幽香,很轻很淡,一瞬沁入到他的脑海深处,安抚着他,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母妃,不要丢下钰儿……
——
清晨,露水清新、光秃秃的枝头上,鸟儿蜿转……
天微明,东方泛出了一缕浅浅的鱼肚白,风吹过来,枝头微微颤动。
山间白雾缭绕,待白雾化开,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半空中,艳阳高照,火辣地烘烤着地面,灼热……
一架低调的马车,摇摇晃晃出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车轮滚滚,滚过泥地,发出隆隆的声响。
“哒哒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