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幺舅带着一众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放完纸鸢回来,就被这一惊喜的消息砸昏了脑袋,晕头转向的,不敢相信。
“娘!您说真的啊?让我去?”
柳幺舅绕去他娘身侧,双眼放光,紧紧盯着他娘的脸,直到看到他娘点头后,柳幺舅感觉自己都快飞到云上去了,恨不得绕着院子一边跑一边叫。
实际上,他还真这么做了,被柳外公一脚踹到屁股上才消停。
林秋缘看着她幺舅活像吗喽似的在院儿里上蹿下跳,活像峨眉山的泼猴似的,不由得对她外婆的决定表示怀疑。
她幺舅……真的靠谱吗?
柳幺舅挨了一脚也不委屈,此时正扒拉着他娘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柳二舅也示意他看设计图,这才将柳幺舅的兴奋之情转移到图纸上。
三兄弟越说越起劲,柳二舅连比带划,脸上也是一脸激动。
“行了,先帮着把明儿要出摊的东西弄出来,明儿直接把桌椅板凳拉回来,别放人家那占位置了。”
陈氏被几人叽叽喳喳吵得脑仁都疼了,见几人拿了工具就想开干,连忙阻止道。
吃完夜饭,一家子还在灶房里忙碌着,柳幺舅站起身按了按自己的腰杆,又伸个懒腰,看了看外头的弯月,随口嘟囔道,“也不知道徐大哥抓到那拐子没有?天杀的拐子,上回灯节可给我吓坏了。”
“你们明儿去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个情况?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拐孩子,真是……”陈氏明儿并不打算去,也有几分担忧。
“说到这,也不知道许姑娘和林姑娘怎么样了,这俩姑娘一走就没个消息……”
何氏直起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撩起围裙按了按额角的汗,舒了一口气,说道。
“你还真别说,那回真把我吓惨了!我抱着冬至呢,突然就有个半大小子扑上来抢孩子……谁能想到那么个俊小伙儿是个姑娘呢?”柳芸娘将盖帘盖在盆上,抬起手拍了拍胸口笑道。
“可不是?你说那么好一姑娘,怎么遇上这种事儿?她那不要脸的姐夫真真是作孽!还有那不要脸的娼……”朱氏正在清理灶上,竹刷把刷得灶台唰唰直响,闻言也接过话去,脏话还没骂出去,就被自家婆婆打断。
“老大媳妇!娃娃些还在这儿!”何氏瞪着嘴没把门的大儿媳妇,也觉得有些头疼,尤其是陈念和冬至现在正是捡话说的年纪,这要是学了去,可怎么办才好?
朱氏连忙打了自己的嘴巴,小眼神瞟着几个娃娃,希望他们没听去。
“行了,天色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你们几个娃娃,明儿再洗算了,去,去冲个脚睡觉了,谁要是不洗脚,直接把臭脚塞被子里啊,我就把被子抱去学堂给你们先生和同窗看看……”
陈氏把几个娃娃带出灶房,转身唤人打水,把他们全拉去廊下排排坐,等着洗脚。
原本直接想往屋子里蹦的林夏至和陈家和一听,连忙乖乖坐好开始脱鞋,开始比起谁的脚臭来了。
几个女娃娃可嫌弃得不行,坚决不与他们用同一个木盆洗脚,林夏至作怪要把脚往女娃娃们的盆里伸,林秋缘可不让,直接跟她哥掐起架来,直到她哥认输才停下。
“哎呦这小丫头,脾气还挺大,不饶人。”
正在给她们兑水的朱氏正瞧见了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林秋缘将脑袋一扬,用鼻孔看着她哥,还冷哼一声,哼,开玩笑!这要是得脚气了可怎么办?那滋味儿可不好受!脚气可不好治!
“对了,今儿去你肖奶奶家回来的路上,我割了点棕树叶,给你们扎了双棕屦,免得回回洗了脚湿哒哒的就往布鞋里塞。”
何氏回屋提了个篮子出来,比了比大小挨个递给几个娃娃。
林秋缘看着收了的棕屦,一时有些愣住——这不妥妥人字拖吗?
仔细摩挲着手里的人字拖,果真是用棕榈树皮制的底,用棕榈杆做的“人”字。
除了鞋底偏硬之外,没什么毛病。
“奶,这没蒲草编的草鞋舒服。”
陈思思也试了试手里的鞋子,噘着嘴给出了评价。
“奶知道,这是给你们晚上洗完澡洗完脚穿的,蒲草鞋还得再等等,上次你爹在河螺那头割了一堆,还没抱回来,奶明儿去抱回来先给你们编昂。”
何氏把几人的洗脚水倒进廊下的阳沟里,便催促几人去睡觉,娃娃们趿拉着脚上的“新鞋”,吧嗒吧嗒的声音在廊下回响着,倒把睡着的毛毛吓了一跳,对着他们汪个不停。
“臭毛毛,嘘!快睡觉!别吵到二婶……”
陈家和快步走过去,一把捏住毛毛的狗嘴,不准它叫。
毛毛也随即躺倒在地,露出它的肚皮,尾巴一甩一甩地,直往陈家和怀里蹭。
撸完狗后,陈家和就着月光在天井的大缸里洗了把手,便摸索着进屋去,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记着昨儿跟唐大夫认的草药,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等几个娃娃爬起来时,屋里头的大人只有卫氏在,一问才知何氏和陈氏去小湾被蒲草去了,剩下的人都去冠云山摆摊了。
几人洗漱完从锅里找到温着的早饭,吃饱喝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