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着急忙慌的怕出事,柳幺舅也不敢去买什么了,快速装车,陈大舅和陈二舅驾着牛车,林守义几人把娃娃往独轮车上一丢,趁着街上还没乱起来便先走一步。
赵志勇上午和云哥儿卖完了花和背来的咸鸭蛋便同赵大牛、李忠和张三先回村去,林秋缘坐在独轮车上,双手死死地拽住独轮车边缘,探头往后去看,有些摊子都被推倒了。
林秋缘不由得皱眉,这乱下去,恐怕会发生踩踏事件吧!
此时前头突然传来一句“徐大哥!”,林秋缘连忙扭头去看。
正是在县城当班头的徐大——徐大如今已经是状班中的班头,此次带队负责维持庙会的治安。
(三班六房——三班:指皂、壮、快班,均为差役;六房:指吏、户、礼、兵、刑、工房,均为书办胥吏。皂班主管内勤,壮班和快班共同负责缉捕和警卫。)
徐大头戴平顶巾,穿青衣,腰束红搭膊,腰间挎着一把长刀,看着威风凛凛。
“柳兄弟!前头发生何事了?”
徐大让手下先行,他走到路边一脸急色地问着,得知前头有拐子时,迅速吩咐手下将路给拦下。
去冠云山的大路就此一条,左侧有河流拦截,右侧是田埂小路,此时封路便是最好的法子。
“多谢,你们先走,改日回村再找你们聚聚。”
徐大谢过一行人,侧身让他们先走,随后就有手下抬来了木头将路给封了起来。
……
一行人心有余悸地赶回家中,何氏还纳闷怎么回来那么早,陈氏将有拐子的事说与她听,何氏也听得眉头紧皱。
“三儿,你带几个娃娃去村里头放纸鸢去,念丫头在这念了一上午了。”
何氏让柳幺舅把孩子们都带出去,一家子又聚在一块儿搓着各种叶子。
“那,明儿咱们还去摆摊吗?”
朱氏有几分担忧,也有几分怒气和后怕,天杀的人贩子!就该下十八层阿鼻地狱!叹了口气问道。
“去,怎么不去?今儿生意多好啊!我们在县城门口也卖得好!”
陈大舅想也没想就接过话去,开玩笑,有钱不赚是傻蛋!
“去,还是得去的,不如明儿少做些?卖完了咱们就早些回来。”
陈舅公抓着算盘,看着今日可观的收入,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算出来了?今儿净赚多少?”
何氏听男人这么一说,便知今日的收入很是不错。
“二两三钱,半头牛了。”
陈舅公将数值记在纸上,又把算盘拿起,把算珠复位,答道。
“我想着,咱们现在手里有些余钱,要不咱们在镇上盘个铺子下来?开个食店,卖些吃食……”
陈舅公收了东西,脸上也有几分犹豫地询问着。
屋里有一瞬间的安静,没有人接话头,陈舅公也有几分尴尬,挠了挠脸上的包,陈舅公也有几分讪讪,他倒是被这几日可观的收入冲昏了脑袋。
“咱手里只剩二百来两了吧?芸娘家的房子还没起呢!去年赚了些,倒是与开支相抵了……”
何氏也有几分意动,他们四合镇的位置极好,沿着官道而建,每日过路的行人车辆也不少,客流量也算稳定,只是……
何氏望向陈氏,道,“若是去镇上开店,屋里的人手就施展不开了,娃娃们上学,梅花怀着身孕,再过个把月就立秋,马上就农忙了,地里的收成……怕是会耽误。”
陈氏脑子转得飞快,她其实也有这个想法,一是镇上离县城和村里都近,去两头都方便;二是有自己的店铺,总是要方便些;三是,他们总不能靠着手里的银钱坐吃山空,总得找些生财之道,做生意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目前的人手确实不够,陆老爷老早就放话农忙要请人,他们就是想找人手来割稻都找不着,他们家可开不了陆老爷家那么高的工钱,人还包一顿午饭。
“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陈氏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只是啥子?”众人疑惑脸问道。
“只是我怕我们家三儿不答应……这有些辛苦。”陈氏补充道。
“你先说来我们听听,怎么就扯到三儿身上了?”柳外公不解,盘店铺跟三儿那孬货有什么关系?
“我想着现在先不盘铺子,平日里让他们多在镇上问问,要是有合适的店铺,可以先打听打听,但是嘛,现在天热,咱这生意确实很有赚头,要是舍了,咱们又舍不得……”
陈氏起身,走到缸前舀了水,把盆端到廊下,边洗边说道。
“是这个理儿,冬日咱们还可以烧炭卖,那玩意儿方便,一车就拉走了,这夏日嘛……妹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可是有啥子好主意?”
何氏也起身洗手,走到盆前仔仔细细地清洗着,陈氏还帮她舀了瓢水冲手。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像走街串巷的货郎那般,每日就固定一个时间,驾着牛车去镇上卖、去周遭的村子里头卖……”
陈氏在围腰上擦了擦手,靠着廊下的柱子说道。
这主意——确实不错!
一家子兴奋地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柳二舅也眼前一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