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楼二楼的一间雅室内,临漳面色不悦地看着秦长风:“作为过来人,我想送溪辞一句忠告。”
“洗耳恭听。”
“美人该宠,却不可宠过头。”
“世子说得极是,但今日之事,未必和月儿有关。”
临漳闻言,眼底的不悦更浓。
他决意帮秦长风归西汉,是因为他本事卓绝,心机深沉,能忍常人之不能忍,极有望登基为帝。
可如果一个女人就能叫他失去冷静,甚至误判事实,枉顾大局,那么,他再也本事,也难堪大用。
“溪辞说这话,是打算护宁姑娘到底?”
“非也。
某虽钦慕月儿,却不会为她不顾是非和大局,如果今日之事和月儿有关,不必世子提点,某先杀了她。”
话音将落,廊下响起一阵叩门声,金桂立在廊下回禀:“世子,江大爷,江二爷,江三爷到了。”
临漳不答,目光越发凌厉地看着秦长风:“此事是不是和宁姑娘有关,马上见分晓,如果是,还望溪辞守诺。”
“当然。”
“好。”临漳回金桂,“让他们进来。”
雅室门开,江家几人走了进来:“见过世子,见过秦三殿下。”
临漳拂袖,门,复又被关上。
“本世子和秦三殿下费九牛二虎之力,抓来游医,助江家摆脱泄题之疑,到头来,本世子和秦三殿下的一番苦心就这么白费了?”
江家三子垂首,一时间无人敢说话,见此,临漳心中之怒喷涌,他抬起手,对着桌子一记狠拍:
“啪——”
江正直吓得立刻张口:“世子,这个事儿和我没半点关系,倒是二房和三房,世子得好好问问。”
江正方和江正华登时挂不住脸,江正华更是直接反问:“大哥,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就胡说了?三弟妹刚不是说,月儿去咸宜观祭拜四妹妹,是母亲和二弟妹的意思吗?”
临漳挑眉,厉目如刀,横向李夫人:“三夫人,宁姑娘要祭母一事,是她自己提得,还是谁提得?”
李夫人哪里敢说实话,她刚想说是溶月自己提得,另有一道更凶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吓得她立马上改了口:
“是二嫂提得。”
江正方扭头:“三弟妹,你休要胡言。”
“我没——”
李夫人的话没说完,又被江正华呵断:“李雁南,你敢胡说?!”
“你也觉得我胡说?”
“难道不是吗?”
李夫人的心,一时间寒凉如霜,她再无顾及,如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说:“世子,我不敢胡说。
昨夜,二嫂突然到秋水斋,说母亲让我们去重光寺祈福,还说让溶月一同出门,去祭拜四妹妹。
今早,是二嫂亲自去兰雪台接得溶月。
到了门前,二嫂又说母亲命她去见重光寺主持,让我和大嫂陪溶月同去,大嫂不愿意去,这事儿才落到了我的头上。”
临漳听得面色发黑,更叫他郁卒地是,秦长风凑到他耳边,幸灾乐祸地叹道:“世子说得极是,这美人啊,宠不得。”
“秦三殿下,难道多一个恃宠而骄的女人是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吗?”
“自然不是。”
临漳抬袖,对着几案又是一记重拍:“哐——”
“后宅不宁,是为大忌。
本世子不想兴师问罪,但希望今日之事,有一没有二,还望江大爷,江二爷,江三爷回去后,尽快处置。”
“是。”
江家三子灰溜溜地退走,待房里没了第三人,临漳沉声问秦长风:“溪辞,你的人找到江四爷了吗?”
“没有。”
游医是和江正折一起逃出得金陵城,秦长风既抓住了游医,怎可能漏了江正折?
他不交人,怕是想择机而动。
临漳知道秦长风心思,却不敢直问,毕竟江宁府落在下乘。
“江四爷至关重要,请溪辞务必竭力。”
“这是自然。”秦长风顺势站起身,“某这便带着人去寻江四爷,只要寻到他,某立刻交予世子。”
“好。”
出了门,秦长风骑上快马,一路向南。
过了一条街,马儿头向左,拐上春熙大街,疾驰到金陵城最东,然后,马儿掉头向北,奔到咸宜观。
到了观前,秦长风寻了个隐蔽处,翻过围墙,摸进神堂。
彼时,林缨刚点亮火烛,烧起香烟,正要把香烟递给溶月,止水眉目一变:“姑娘,有人来了。”
“无妨。”溶月接过香,“你们出去吧。”
“是。”
她把香插进香炉,跪于蒲团,然后叩首,一连磕过九下,身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