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疏棠轻抬眼眸,疑惑不解地望向他,“谢先生,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履行婚事,又为什么选择我?”
谢韫礼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五年前,替爷爷去桐溪参加一场葬礼时,我见过你。”
他原本是想告诉她,自己曾在桐溪救过准备轻生的她,但如今看着,疏棠并未将自己记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她而言,那段记忆一定是无比晦暗的,完全没有必要旧事重提,来徒增她的伤感。
于他而言,什么样的初见,其实并不重要,哪怕今晚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依旧为她心动,依旧会为了求取她的芳心,全心全意地去诚意追求。
此时,暖黄的灯光柔和地笼罩下来,为谢韫礼俊雅的脸庞添上几分柔和的光影。
许疏棠在对上那双足以摄人心魄的眼眸时,心跳微微加快,忍不住又问他,“你在桐溪哪里见过我?”
谢韫礼站在道灯下,低着头专注地看着她,磁性沉稳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在日出之时,你闯进了我的世界里。”
许疏棠听后懵懵懂懂,低着头思索着,那如瀑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些许动人的眉眼,让她整个人显得愈发柔软温婉。
谢韫礼看着她,再度向她确认,“你真的想好要和我结婚了吗?”
许疏棠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我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你会介意吗?”
谢韫礼听罢,忍不住笑道,“如果你有兴趣涉猎,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他的话仿佛给了许疏棠一颗定心丸,让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静谧中。
似乎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在悄然滋生。
庭湖边,男人静静地伫立着。
月光如银纱般倾洒下来,映照在他的身上,将他衬托得更加超凡脱俗。
他的气质也很温和,如同云层洒落的月辉一般,宁静又让人沉醉。
谢韫礼的目光认真郑重,缓声说,“从今以后,我都偏向你,维护你。”
偏向她,维护她?
许疏棠的心尖猛地一颤,像是被他说的字句烫到了一般,羞涩地低下头,有些晕头转向。
他这是在表白吗?
刚才在客厅的时候,他真的表现得很好。
既能够细心地留意到她面前没有茶杯,体贴入微地给她倒茶。
他还会,很坚定地回绝母亲那些不合理的意图,甚至看得到她的委屈。
谢韫礼今晚,实在做的太好了。
好得让许疏棠有些难以相信那是真的,因为这样的温柔维护,是她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如梦一般,偏偏,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的。
“谢先生,你这样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我好像没有拒绝你的理由。”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散步到宴客厅外,有些音乐声流淌出来,异常热闹。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宴客厅,许疏棠心绪有些复杂。
“宴会好像已经开始了。”
谢韫礼垂着眼,目光凝视在她的面庞上,“你想进去?”
诸多愁闷哽咽在喉,许疏棠如实地摇头,“不想,我本来今晚就找了借口不回来的。”
这些会令她不愉快的事情,谢韫礼不多追问,只是看着她,“家里可能过几天就会上门提亲。”
许疏棠闻言,有些诧异,“这么快?”
谢韫礼看着她的反应,轻声问,“是不是太仓促,那就再等一等?”
此处的夜,静悄悄的,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许疏棠思绪万千,迟疑着说道,“谢先生,你很好,但是也太好了,我……”
谢韫礼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着她理清自己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许疏棠缓缓开口,“我们要不要先相处一段时间,我身上有很多缺点,你可能会不喜欢。”
她有很多的不确定和担忧,害怕自己的缺点会在日后的相处中令他失望。
谢韫礼凝望着,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和地问她,“什么缺点?”
许疏棠以为他在认真问,所以很负责任地如实回答他,“我很多愁善感,喜欢胡思乱想,还有一点点社恐,不止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才艺。”
她一股脑地说出了自己心中所认为的那些不足,坦诚地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
然而这些在谢韫礼看来,都不是缺点,不过是她身处的环境和生活经历造就的。
无论是在桐溪,还是在许家,一个根本没有享受过真正的亲情,内心孤独又脆弱的人,要她如何开朗大方。
“疏棠,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他轻声鼓励她,“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也有很多缺点,也需要你多多包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