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之际姝月还是听到了些,知道是白苏耍着性子胡闹了些,她想下榻来道谢,却不成想还未起来,身子就麻了,差点再次摔了下去。
“姑娘高烧才退不久,身子有些虚弱,莫要勉强自己起来。”老军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一本正经道。
“本想起来拜谢您,是姝月唐突了,改日必定登门赔罪!”
“不必,老夫马上就要随军走了,等姑娘病好全了,我也就不在了。若是要谢,你当谢谢慕世子,若是没有他请我来,你这身子,怕是寻常大夫治不了喽。”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对着白苏翻白眼,一副我不是贪图钱财,身心高洁之辈。
气的白苏怒目圆瞪,却又无可奈何。
“白苏,休要对长辈无礼。”姝月轻笑出来,或许是动用了些力气,扯的人心口痛,笑容瞬间扭曲,轻轻咳嗽起来。
“不打扰了,老夫告退。”
待老军医走出去,姝月看向白苏:“爹爹可还安好?十七怎么样了?”
“老爷还好,十七重伤了,还在修养,不过幸好十七皮实,伤好起来也比寻常人快,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
姝月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没事就好。
“对了,小姐,十七让我将这哨子给你,这也太丑了。”白苏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哨子拿出来,看向哨子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怀疑“小姐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东西,也怪她以前发懒,要是让她知道这是谁趁她不在送给小姐的,她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不可。”
姝月拿起哨子,心思不自觉的暗沉下来。那个梦实在太长太长,迷雾重重,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谢钦若会有那番作为?他不该是间接陷害她全家的罪魁祸首吗?
十七早已经将这里的信息全部都飞鸽传书给了薛近安,大大小小,事无巨细,还带了点自己的个人情绪,道了道自己的委屈,末尾顺道还夸奖了姝月一番,说什么“原以为她就是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却没想到直接生擒朝廷命官,竟然还以身涉险,孤身入城之类之类的云云。”
洋洋洒洒,不知不觉间已经写了三千余字,细细看来却觉得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没有可以删减的地方。他招来信鸽,将他的信给绑在了它的腿上。
这小信鸽倒是古灵精怪,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怎么催它走都不走,十七气急:“行了,小祖宗!”
他负气解开细绳,将那些话删去了不少,用极小的字再誊抄一遍,才堪堪哄得那位小祖宗走。
慕言初正在府衙里面处理着淳远县的大小事宜,淳远百姓本就被苛捐杂税闹的苦不堪言,又加之天灾,已经是不堪重负,再加上前几日的兵乱之祸,百姓之苦,可想而知。
可这粮食有限,总有用尽的那一天,怕是也撑不了多久,若是再向朝廷上书调粮怕是不现实。心烦意乱之际,雪白的信鸽落在了慕言初的案牍之上。
他抓起前几日这只被他洗的干干净净的性狗,将它脚上绑着的字条取出:“久病在床,心中疑惑尚多,竹哨或为隐秘之物,不敢擅自交与他人转还,万望世子面见,感激不尽!”
慕言初看着这字条,嘴角抽了抽,深刻体会到了语言的艺术,他抬笔写下:“不见”
心里暗道:“不见才怪!”不然他就要走了,这么多她留下来的烂摊子谁收拾?
他打定主意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前往姝月所在的屋子。
京都,暗牢
薛近安看完十七所传回来的的信件,脸色有些阴沉,他细细的将那张纸看了许久,眼下陈家本就风雨飘零,陈渝再有什么动作第一个容不下的就是皇帝,皇帝本就多疑,若是这件事情处理不好便会严重。
眼下有功,皇帝明面上不会做什么,可他若是透露一点意思,那陈家昔日以来得罪过的各路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必然会动手。
生杀予夺,全凭那高位之间那人一念之差。
陈渝不傻,只是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只是不论怎么应对,大抵是要委屈那位小姑娘了。
慕言初刚走进院子,便见房门并没有合拢,便下意识的想直接走进去,后来忽然想过来什么,差点就要将那腿迈过门槛了,他讪讪的收回,这毕竟是女子的房间,还是个小姑娘的房间,他这样进去怕是不好。
“世子,你干嘛不进去啊,站在门口干什么?”时墨的声音宛若惊天大雷,在这个安静的氛围下显得格外刺耳。
慕言初很想给他来一脚,只是这是在外面,他还得注意形象。
姝月被白苏搀扶起身,下榻起来,在自己的卧榻之侧面见外男终究是不合规矩。
“慕世子,凉亭边请。”
看着陈姝月不在意这些,他也就不在意了,一时之间刚刚有些尴尬的气氛倒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大步流星的往凉亭走去,径直坐了下来。
姝月被白苏搀扶着,慢慢的走着,稍有些慢。见慕言初这般随意,她也不想拘着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