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上阳宫,掖庭内牢,乃是专为羁押那些犯下过错的后宫内人所建。天后将此地视作其权威肆意宣泄之处,令人闻之胆寒。
这两个多月来,掖庭的日子并不好过。阴暗潮湿的房间,粗陋简单的饭食,都没能让鸿儿停止思考。
夜深人静,鸿儿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太平公主那意味深长的话语。
“鸿儿,你可知这宫中的风云诡谲,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太平公主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鸿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明白,公主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些,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昏暗的走廊里,脚步声平稳而沉着,一内监缓步而来,于门前止住脚步。
那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回响,仿佛是这沉闷空间里唯一的动态。内监身穿着深色的宫服,衣角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摆动。他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
微弱的光线从狭窄的窗棂间渗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内监的身影在这光影交错中显得越发神秘,他站在门前,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
内监道:“天后口谕,上官婉儿,虽办事不力,但念其忠心耿耿,命其仍掌书秘,汝当铭记此次教训,日后恪尽职守。”内监面无表情,声音刻板说道:“上官才人接旨吧。”
婉儿俯首,谢天后娘娘垂恩。婉儿的声音虚弱却坚定,额头紧贴地面,态度恭谨谦卑。
婉儿在被关押两月之后,总算走出了这天牢。那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缕久违的阳光迫不及待地倾泻而入,刺痛了婉儿久未接触光亮的双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脚步虚浮地迈出那扇禁锢了她两个月的大门。
婉儿形容憔悴。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眼神中透着疲惫与迷茫。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破旧不堪,沾染了尘埃与污渍。
在这幽深的宫苑之中,婉儿已然深切洞悉诡谲狡诈的阴谋之术。
这里的每一道回廊,每一座宫殿,都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阴谋。婉儿行走其间,看似柔弱的身影却透着坚定与警觉。
有时,示弱且无所作为,实则是一种高深的智慧,天后位居至高无上之尊位,统御六宫,执掌凤印。在此,谁又胆敢与之抗衡。
婉儿走出掖庭,紫娟在门口静候着。紫娟眼睛红肿,一脸急切,说道:“才人,您总算出来了。”声音中满是激动与欣喜。
婉儿问道:“芬芳殿这一个多月以来,可有发生什么特别之事?”神情略显疲惫,目光中透着关切。
紫娟回道:“未曾听闻有何特别之事。”
婉儿又道:“萧妃也未曾追查上次投毒之事吗?”眼神中充满疑惑,眉头微微蹙起。
紫娟应道:“天后娘娘未曾再提及,众人也就不敢再妄言。”
婉儿思来想去,暗自揣测,看来这乃是天后所设的圈套。可为何要采用下毒这般粗劣的手段,究竟所图为何?
紫娟道:“恭喜才人,此次天后娘娘命才人掌管书密,负责管理后宫事务,这下看还有谁敢轻视咱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婉儿道:“不可掉以轻心。此事还得暗中继续探查。你帮我给太平公主捎个口信,让她寻个时机来见我。”神情严肃,目光坚定。
……
次日,馨香殿。
婉儿坐在那雕花的铜镜前,眼神专注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窗外的阳光透过细密的窗纱,洒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再多的脂粉也盖不住那憔悴的面容。
婢女道:“才人,太平公主到了。”
婉儿道:“怎来得如此之快,让她进来。”婉儿微微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略显惊讶。
太平公主步入内堂,那柳叶眉下,是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高挺的鼻梁之下,嘴唇犹如樱桃般红润,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不经意的微笑,饱含深情地道:“你终于出来了。怎么样,掖庭的日子不好过吧?”声音轻柔,带着关切。
婉儿道:“于我而言,不算什么,毕竟我在此长大。上次之事,多谢你的提醒。”婉儿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感激之色,目光诚挚。
公主那微微上扬的嘴角说道:“我只是不愿看你误入歧途而已。如今你想明白了,就不要再纠结那件事了。”公主轻轻摆了摆手,一脸的不在意,神态悠然。
婉儿道:“我仍心存疑虑。”婉儿皱着眉头,目光中透着不解,神情困惑。
公主哈哈哈笑道:“你可曾想过,人人皆以为藏毒是要下毒谋害什么人,其实可曾想过还有别的用途?”公主的笑容中透着神秘,令人难以捉摸。
婉儿道:“公主可否明示。”婉儿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神情急切。
公主道:“这情花素乃是毒性极强的春药,知晓之人甚少,能寻得亦是艰难,此一小小内监怎会拥有?此药过量确实可致人死命。可只需取适量置于烛火之中,便可催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