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丑时,瑾瑜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天还未亮便早早醒来。
脸颊微微有些红肿,昨天挨的巴掌印还清晰可见。
“唉。”
身上的伤还未好,脸上又添新伤。不过现在的生活相较在齐王府,已经好很多了。想到这里,瑾瑜竟还觉得有些满足。
瑾瑜披了件衣服下床,坐在窗边的榻上往窗外瞧。天刚蒙蒙亮,透过窗的缝隙隐隐可见院内雪地映着月色。
榻的里面还躺着呼呼大睡的春喜。瑾瑜并非是故意要坐在她身旁,只是在屋子里想要找个舒适的位置看向窗外,只能是坐在榻上。
瑾瑜很喜欢依靠在榻边看窗外,那种感觉像一个快要窒息的人终于能呼吸到空气,安全且自由。
“呼……咳咳……”
春喜正呼噜着,突然咳了一下,可能是呛到了口水。她翻个身,伸伸腿,准备继续睡。可就在她伸腿的时候,一脚踢到瑾瑜的屁股上,差点把她踹下榻。
“呀!”
春喜坐起来揉揉眼睛,借着黎明的光,看见瑾瑜正坐在榻边。
春喜连忙爬起来,双手和双膝撑在床上,脸朝瑾瑜这边凑过来。她看了看瑾瑜的脸,两个脸颊还红肿着。
“主子,您又失眠啦?”
“嗯。”瑾瑜微微点点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脸还疼吗?”
“疼。还有些心悸。”
说这话的语气带有些许委屈。过去的瑾瑜是从不会这样说话的。但被齐王囚禁与折磨了三年,整个人变得有些胆小与无助,还有孤独。她几乎三年未与人讲过什么话,所以身边终于有个人陪她时,她显得有些依赖。
“看来这太医的药也不是那么好用嘛。主子,您等下。”
春喜说着爬下了榻,套上她的绿袄绿裤,这是宫内下等宫女统一制式的服饰,做工也较为粗糙。
一些混得好的宫女,主子会时不时打赏些衣服首饰,春喜打进宫也没这么好的运气,现在遇到的这位主子也很穷,所以自己来来回回就两套衣裳换洗。但她也觉得没什么,因为自家主子待她是很好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春喜穿好,便趿拉着鞋出了屋。不一会儿她端着一个小碗回来了,小碗里装着两颗粉皮鸡蛋,还隐隐冒着热气。
“主子,这是奴婢老家的土法子,用热鸡蛋滚一滚,脸就不疼了。”春喜一边说着一边剥鸡蛋壳,因为烫手,春喜剥得小心翼翼,边剥还边吹气。
“主子,来。”
瑾瑜依言将脸伸了过去。
“嘶。”热鸡蛋刚触碰到脸颊时,还是有些疼的。但过了一会儿,瑾瑜觉得脸上温热且舒服,肿胀疼痛似乎好了许多。
“鸡蛋好香啊。”许是醒得太早,还未到用早膳的时间,瑾瑜竟有些饿了。
“主子,您饿啦?”
“嗯。”瑾瑜又点了点头。
“现在还未到膳房送膳的时辰。咱们这院内的小灶只能用来烧个茶水煎个药什么,这两颗鸡蛋还是我藏了好久的。主子要是不嫌弃,吃这颗好的吧。”春喜将小碗里的另一颗鸡蛋拿了起来。
“好。”瑾瑜微微笑了一下,眼角眉梢弯弯得,很漂亮,春喜一下都看呆了,心想:自家主子,真是漂亮。
瑾瑜吃了那颗好鸡蛋,春喜看着那颗滚过脸的鸡蛋,心想扔了怪可惜,便用手扑扑,就给吃了。吃的时候还噎到了,瑾瑜看见捂嘴笑出了声,春喜看见主子笑,便也笑了。
用过早膳,春喜从屋外抱来一堆小木头,哗啦哗啦都倒入桌上的笸箩里。
“主子,奴婢看您摆弄这些木头的时候难得的开心,便多弄些来。您做的小木头人儿可真厉害!”
瑾瑜会心一笑,从笸箩里拿起小剪刀,剪刀并不大,刃口也不够锋利,但是在这禁卫森严的皇城,想弄把锋利的匕首来削木头恐怕比登天还难。
春喜又向火盆中多添了些木炭,整个小屋暖意洋洋。
没一会儿的功夫,瑾瑜便做好了一只“蝴蝶”,虽是木头所制,但其翅膀薄如蝉翼,柔软轻盈,活灵活现。
瑾瑜手指微动,指上的细线便牵动蝴蝶飞舞,蝴蝶翩翩跹跹,飞到火盆上方,借助着炭火散发出的热气上下翻飞。
“主子,您好厉害呀,您是不是会武功。”春喜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木蝴蝶。
“并不会。”
“可是,看这细线绷得笔直,又极为有力地牵动着木蝴蝶,常人是做不到的。”
“嗯。这是我儿时偷溜去父亲书房看书,书中所讲的法子。类似于习武之人用的内力或真气,但我只能利用它来驱动木偶,做不了其他。”
“哦。”春喜似懂非懂,“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瑾瑜笑着揉揉她的头,而后又将头转过来盯着火盆,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春喜,这宫里宫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