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准备上船,突然想这作为一个交通工具,一定是有人正在使用才栓着的,要是我给划到对面去,这边的人不是过不去了吗,我想象我最后找到一户人家,人家正在为我准备饭菜,外面回来一个人,一边骂骂咧咧称有人偷了他的船,一边看到我,顺嘴问了句我怎么过来的,我恐怕也只能礼貌离开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还是继续自己的旅程吧,我之所以把芦苇丛当做第二选择,是因为这片芦苇怎么看怎么像我老家后山的芦苇,虽然希望很渺茫,但也许我穿过这些芦苇,真的能回到老家,就算现在已经没人住了,但那里的环境我再熟悉不过,哪怕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我也能活下去。
带着热切的希望,我走向芦苇丛,一边注意脚下一边拨开层层芦苇,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能摸到河岸,但这片芦苇特别厚,厚的有些不符合常理了,我怀疑我是不是搞错了方向,继续向前,没有看到河岸,只看到一大片看起来很柔软的草地,草长得很长,风吹过像麦浪一样一波又一波的起伏,神奇的是,虽然天色晚了,这些草像是有魔法一样不断飘出小光球,一点点照亮天空,我痴痴的望着天上,分不清是星星还是这些魔法小光点,眼前逐渐模糊起来,眯着眼,对面跑过来一个人,他一边喊着一边朝这边跑来。
跑近后我看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性,比白衣少年看起来年长些,背后背着一个箩筐,筺里的东西因为他的激动几乎要掉了出来,他看见我后兴奋的话都不会说了,只一个劲的拉着我的胳膊,要我跟他走,想来我这几个月一直在他人的摆布下生活,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反而让我不在意了,我跟着他跑下坡,柔软的草从我身旁划过,光点在我的余光后一个个略过,有时不注意甚至能连成一条光线,迎面吹来暖暖的晚风,约五分钟后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坡下有一栋三层的楼房,此时只有一楼亮着灯,楼房周围有一圈栅栏,栅栏外还有一个泥瓦砌成的房子,没有窗户,而楼房面前的草地上,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女生正在搬一台桌子,一个男生刚把椅子放下正准备进屋,泥瓦房子里走出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士,手里端着一个盆,我身边的人激动的朝他们喊:“来人啦!又来人啦!!”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我,端盆的女士马上把盆放下走了过来,她亲切的问我饿不饿,让我先吃饭吧,然后转身责怪带我来的那个人“虎子,你要把人家吓走吗!”
虎子把背上的筺放下,用略带孩子气的语气说“静静,你得学会把快乐表达出来”
这个叫静静的白了他一眼,这时大家都聚了过来,她一个个的给我介绍。
“她叫还路,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姐大,你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就好,这个看着就讨喜的姑娘叫白天,那个还在摆椅子的叫周易溪”又喊了一声“易溪,再加把椅子!”
“我叫钱彦虎,这个看着就凶巴巴的老女人叫岳静静”虎子趁机插了一嘴。
静静姐没理他,看到我身上被划伤了不少地方,说还是先带我去洗澡吧,我被拉进房子,没想到这看起来挺简单的房子里面却五脏俱全,静静姐把我带进二楼浴室,帮我把衣服准备好,打开水,问我住一楼可以吗,因为考虑到我腿上有伤可能不方便爬楼梯,虽然腿上的伤其实不严重而且刚刚虎子带我一路狂奔几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我还是特别感激她的贴心,这么长时间第一次洗了这么舒服的一次热水澡,我泡在浴池里甚至想睡一觉,外面传来敲门声,静静姐说:“妹妹你慢慢洗,待会就回房间休息,我把饭菜送到你房间,你记得吃点再睡”
我感动的不得了,怎么会有如此贴心的人,不停地跟她说谢谢,洗好后我来到自己房间,桌子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旁边有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一定有许多疑惑,不用客气可以来问我,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的房间在你隔壁——还路”。
带着些许的不确定跟巨大的满足感,我睡了下去,第二天醒来天光大亮,我知道我一定睡了很久,惊喜的发现门口还摆了一套洗漱用品,梳洗完毕后我想起昨天的纸条,一楼总共三个卧室,左手边是单独一间,跟厨房相连,另外两个卧室相连,其中一间是我的,想必另一间就是还路的了,我敲敲门,里面传来还路的声音“是新来的妹妹吗,进来吧”
我才发现门没有锁,轻轻推门而入,还路正坐在一个桌子前写着什么,见我进来了搬来一把椅子叫我坐下,她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六出头,脸圆圆的很有亲和力。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王舒妹”
还路认真的写下我的名字,确认字都正确,把一本本子给了我。
“那我还是叫你小妹吧,这个本子你收好,如果有什么烦心事但不想告诉我的,就写在上面,不要把自己憋坏了”
我疑惑的接过,说了声感谢
“这个地方,只有我们六个人吗?”
“目前来看,是的”
“你们都是迷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