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万籁俱寂。
荣王府。
一间古色古香的寝房内,一个女子躺在梨花木床上,仅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衣,小身板纤瘦病态,该丰盈的地方一点却不差。
谢靳舟面无表情地瞧着床上的女子,长发散落在床上,双目紧闭着,像是陷入什么梦魇中,露出的脖颈纤细,似乎一折就断。
只是此刻那张脸上没有清醒时的柔弱可怜,似乎梦见了什么格外不安。
谢靳舟背着光,脸上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想到自己都翻身上了马,又不明所以地返回到原处,派人到山下找人。
回想当时的心悸,他眼底墨色翻滚着,晦暗不明,充满着戾气。
“咳咳咳……”
谢靳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此刻正掐在那截脆弱细腻的脖颈上,掌心下脉搏在跳动着,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可以折断。
下一秒,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会没了。
但他现在并不想杀她。
谢靳舟瞧着少女脸上面临窒息痛苦的表情,就像是濒危任人宰割的鱼,他在最后关头,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静坐在一旁。
沈初宜头脑昏沉,眼皮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只记得她兴高采烈地等待谢靳舟为她松绑,结果下一秒身体突然失重,就掉下了悬崖,被卡在一棵歪脖子树上。
等到意识稍微清醒时,沈初宜突然感觉到咽喉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躺在床上剧烈地喘气,就像是有人掐住了她命运的脖颈,疼得她直冒冷汗。
不知哪来的劲儿,沈初宜费劲地睁开了。
然后,身体的知觉渐渐苏醒,全身无一处不酸痛,尤其是后脑勺处,更是火辣辣的疼。
“醒了?”
还没有彻底回过神,一道平和而慵懒的声音乍然响起。
沈初宜勉勉强强地撑起身体,靠在床背上,抬头望向了床边的人。
夜色很黑,谢靳舟就那么坐在床边,此时他换了白日的锦衣,而是衣着一身张扬的红衣,眉目在暖色的光影下影影绰绰。
沈初宜还停留在自己做的那个噩梦上,梦见谢靳舟掐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的痛感似乎还在,她见他的手朝她的方向伸过来,身体忍不住往后仰,避开他。
“你别过来。”
谢靳舟见她起了薄汗,想要探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忍不住后退,脸上带着恐惧,他扯了扯唇,“沈小姐这是何意,我救了你,你这是恩将仇报吗?”
沈初宜摸了摸脖子,看见少年脸上的笑容,她抖了个激灵,心里涌起一股恶寒。
小说剧情里面,原主只是一个炮灰角色,父母一年前遭遇不测,之后被接到了外祖沈家,是沈家的表小姐。
到了上京之后,因着儿时的婚约,与谢靳舟见过几次,双方都没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在那之后,也就是现在的悬崖剧情,原主一命呜呼,就没了。
但现在换成了沈初宜,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初宜觉得自己不宜惹怒谢靳舟为妙,首先,她没身份,只是个表小姐;其次,她没钱,很难在这里生存;最后,她长得太好看了,在王府招人恨。
这三点,都足以让她活不过三集,也都是谢靳舟所拥有的,因此,抱住他的大腿才是生存之道。
如果腿太粗,抱不住,那就结个善缘,不管什么,总比得罪他强。
为了活命,沈初宜很没出息地将谢靳舟掐她脖子,差点让她丢了小命的事给抛在脑后。
“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沈初宜直接凑近他,主动投进他的怀里,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随即,将埋在他胸口的脑袋抬起,眼睛红红地看着他,“我这是太过害怕了,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怕再也见不到夫君了。”
沈初宜很恶心此时因演戏故意做出的姿态,但注意到了谢靳舟的脸色,嗯,抱住大反派的大腿要紧。
谢靳舟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脑袋,还有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挑了挑眉,似乎是觉得有趣,他缓缓开口:“是吗?”
沈初宜猛地挺直身体,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夫君,我可以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才怪。
谢靳舟伸出握着折扇的手,用折扇抬高了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似乎要分辨出真假来。
黄晕的光铺洒在她的脸上,眼睫毛轻轻颤抖着,清澈的眼眸潋滟着水光。
少女雪白的贝齿在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咬出了一个小小的牙印,让人无比的有破坏欲。
谢靳舟漆黑的瞳孔幽深,喉结骨滚了滚,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小脸不放。
沈初宜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