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这几日以来,都去了哪里?”
马车停在皇宫前,赵诠与明若娴徒步走进宫里。路上,明若娴见赵诠一言不发,想到这几日他不知所踪,心中有所担心,本不爱多说的她这才过问道。
听明若娴这么一问,脑中还在做些挣扎的赵诠这才停下脚步。他想,有些话再不说,便再也找不到机会说了。
“大人?”
明若娴见他面色有些沉重,心中隐隐觉察到不安,惟愿那些只是道听途说。
“若娴,如今先皇驾崩,太后娘娘身边无人亲近,你若想陪在她身边同她渡过难关,便留在宫中,就不必跟我回赵府了。”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先皇才驾崩,您便想舍下我吗?若是唐姝的缘故,我也早说过我不在意了。您爱她,我只要陪在您身边就好。”
赵诠看着她即将落泪的眼睛,心中只能再做割舍。
“若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若待在宫中,便能享受最好的保护,若跟着我,待战事起,恐怕连身首异处,都寻不到衣冠冢。”
赵诠这番话,彻底将明若娴心中砌起的高墙捣毁。这些时日来,她拼命为那些流言蜚语想好反驳的理由,她拼命寻找蛛丝马迹,只求还赵诠的一个清白。
甚至连太后都明里暗里提醒着她,她说赵诠的野心越来越大,只怕有一天会把算盘打在自己的头上,她都不自知。
明若娴偏偏不信,自己与赵诠三年的夫妻之情,他若有此谋划,怎会不和自己提起呢?
尽管她一直在劝自己,而今,事实却摆在面前。
明若娴看着他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斥责他:“赵诠!这可是死罪!”
“人生来便有一死,赵某活到如今,就是为了那一天。”
明若娴忽然觉得心口传来一阵痛,眼前的一切止不住地晃动起来。她连忙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膛,见赵诠伸手想要扶自己,她也是第一次甩开了它。
明若娴后退一步,逼迫自己直视着他那双第一次不对自己说谎的眼睛。
她眼角有泪,却被自己狠心抹去。
她说:“赵诠,你知道我身为皇家人,若跟你在一起,那才是欺宗灭祖,行大逆不道之事。”
她咬着牙,内心忍着剧痛,如此头也不回地朝宫里走去。
赵诠待在原地,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默默攥起了手中拳头。
不出所料,明若娴刚走没多久,宫墙前后就出现了许多士兵,将赵诠团团围住。
“遵辽王大人的命令,赵大人无故缺席先皇祭典,几番寻找,人无所踪,有通敌之嫌。现请赵大人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带头的那名士兵便向他走来,拱手说着:“赵大人,失礼了。”
赵诠抬手,“不必胁迫,我同你们走。”
这些人之所以对赵诠毕恭毕敬,还是因为赵诠手上掌握着能操控皇城里半数左右军队的兵符。
在赵诠尚未对军队做出指令之前,皇城里的所有军队,包括御前禁军,都是听皇帝的命令行事。
如今登基的新皇年纪尚小,先皇应是早有预料,而在遗诏里先将一部分的兵权交予李稚手中,为日后的兵变做准备。
“禀太后娘娘,辽王大人,属下已将赵大人带了过来。”
“让他进来,你们退下吧。”
“遵命。”
太后脸上挂着的倦容,任是多少脂粉都盖不过去的。她轻轻抬手,目光瞥向一旁的李稚。
赵诠被带入了承恩殿,他屈膝跪下,对着端坐在前的太后行礼道:“臣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赵大人,前阵子先皇驾崩,哀家派人去你府上找人,却不见你的影子。先皇驾崩如此重大的事,你无故缺席,作何解释?”
“臣那几日前往北樾,勘察此前修缮的水利工程,发现冬月河水结冰,不利于水岸两边的运输,这才派人去再做修缮。当臣听闻先皇驾崩一事,便马不停蹄赶回大都,如今进宫,臣只为弥补缺失之礼。”
说着,赵诠再次下跪,“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原来如此,赵大人此举,也是一心为民,哀家没有理由责怪。还请赵大人起来说话。”
赵诠随后起身,又听太后出口。
“如今先皇驾崩,诸多事宜还待处理。新皇登基礼未成,虽有先帝遗诏,但鉴于其年幼,根基不稳,哀家也是希望朝中大臣能尽快臣服。只是——”
“只是要令朝臣心悦诚服,不仅得有德行,手中所握的兵力也是必不可少的。赵大人此前征战无数,为大安立下赫赫战功,手中的握有半数兵符,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如今局势下,还希望赵大人能暂时将兵符交予哀家手中,待新皇根基稳固,哀家便将兵符重新交于你手。”
说了这么多,太后终于将目的摆明,说得好听,日后便会归还他手。但赵诠心里明白